薄夜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邀月，颤抖着唇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只见她抽起腰间软剑，随手一动，漂亮一个剑花，刚刚燃起的干草飞出老远，飞落在远处，不稍片刻便灭得干净。
薄夜算计的时间，来回神都至少需要两个时辰，可现在，一个时辰都不到……
趁势抽开手，思绪这才反应过来，撑直了身子往门边走去。
邀月眼见他背上尽是鲜血，拉住他，心头一软，怒气飞散，无奈道：“薄夜，先回床上躺着可好？你……”
“我要走，不用你来管！”薄夜低吼，再次抽开手，自顾自往门边走。
邀月拦住：“你要去哪里？”
“皇宫。”
“昨日与你说的一番话，你还不了解么？你回宫，还想报仇不成？”邀月声音不受控制地扬起，死死扣住薄夜手腕，再不放开。
薄夜回头，眼中微红，嘴边冷笑：“什么因果，什么爱恨，我不懂！被灭满门的人不是你，你当然不恨！”
“武家已倒，武承嗣伏法，你若怪柳家，尽管冲着我来，为何还要回宫？武则天已经去了半条性命，算是偿债，要杀她不易，你回去，只是送死！”邀月看着薄夜，眼中冷然，声音里的无奈已经淡去，剩下的是习惯性的清冷。
“呵呵，谁与你说，我要杀她？”薄夜轻笑，眸光荡漾。
邀月蹙眉：“你想如何？”
“哈哈，杀了她，是便宜了她！”薄夜突地大笑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邀月的手。
随即恢复平静，面上木然，眼中猩红，要渗出鲜血般。
充斥着滔天恨意：“我要她在乎的事物灰飞烟灭，要她心爱的一切可望不可及，要她费尽心机得来的江山尽丧她手，要她饱受良心谴责食不能安夜不能寐，要她尝遍我受过的苦流尽我心底的泪，要她记住，我沈南?，不是随意欺骗任意玩弄肆意丢弃的玩物！”
邀月被这一句话钉在在原地，好似被扯走半个灵魂，眼里的暗芒闪了又闪。
渐渐空洞起来，恢复星点芒光的瞬间轻轻笑了笑，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是谁？”
薄夜面上无波澜，直视邀月，未有胆怯，轻笑：“你听到了不是？我说，我是沈南?。”
“你认为我会信？”邀月看着薄夜，视线却好似穿透他一般，找不到焦距，空洞得渗人。
薄夜撇过眼，冷声道：“信不信随你，如今你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不想再假装你侬我侬成天粘在一起，本来放一把火一了百了，可既然被你发现，走不了，我与你直说也无所谓。”
“利用？可否说得详细些？”这次换作邀月轻笑，绽放在苍白的脸上，分外刺眼。
薄夜毫不示弱，面上尽是嘲讽的笑：“你以为我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凭什么报仇？屈居太医院又能有何作为？顶多充当权利斗争的棋子罢了！可是，这是在你未出现之前。”
薄夜对上邀月的眼，笑容变得诡异起来：“要想复仇，便需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优势，拼命往上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呵，你莫要忘了，当初你我本就是结作同盟，你帮我，是你一厢情愿，你说爱我，是你一厢情愿，你说那些放弃仇恨的话，也是你一厢情愿！我借你之手除去武家，如今只剩那一个人而已，你可知我为何用左手射箭？”薄夜绕到邀月身前，踮脚在她耳边轻问。
随即笑地妖艳：“为了让她知道我便是沈南?。”
邀月的脸色愈发惨白，往后退了一步，双眼布满血丝。
薄唇轻轻上扬：“好，好，好！好一个一厢情愿！”
“明白便好！”薄夜斜睨着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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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女帝的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