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知，老身从小便时常被人夸赞称自己医术天赋极高。虽时常在人前自谦，但自己深知自己很是自傲，所以总是认为只要自己努力便没有治不好的病。”
“直到如今……或许是上苍不再愿意眷顾老身了吧。老身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也许医术当真是有极限。所以……”
“或许老身依旧能治得了这世间疾病，却已经拿不准是否能每次都能救得了殿下您了。”
听着安城夫人说着如此沉重的话，我的内心竟毫无波澜。就好像是在听她在说关于别人的事儿。
不，不对，不是一直毫无波澜，最开始听出安城夫人话中有别的意思的时候心脏貌似重重的跳了一下，沉下去的时间还挺长的，之后又恢复正常跳动。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接下来再没这样了。
“所以，我是要死了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城夫人。
虽然这会儿也清醒了也明白夫人说的意思，但……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再次确定一下，万一呢？
夫人沉默片刻随后开口：“人终有一死，只是现下殿下倒也还没到那个程度。只是……常年无处不在的伤害早已让殿下您孱弱的身体再雪上加霜。您已经经不起接二连三的伤害了，无论是外头的还是殿下您自己。”
“噢，妾明白了。”
我虽自己说自己明白了夫人的意思，但是其实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依旧处在一种懵懂无知的状态。
所以夫人这话的意思是我到底还有没有救？
没救了还能活多久，有救，要怎么救？
“老身说这些话也并非是想让殿下灰心，其实殿下也并非是再无可救之机，只是这回除了老身……更多还是要靠殿下您自己！”
兴许是安城夫人怕自己说得太过严重让我内心丧失斗志，于是她又缓和淡然笑道：“作为医者，像是与生俱来的便会把病症说得严重，也是想让病人能够有所警醒。殿下切勿太过忧虑，但是心里还是要有个准备才是。”
嗯~这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倒是越来越像给我下“病危通知”了~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从未想过当自己得知自己会死的时候，竟会如此平静。
“夫人的意思妾都明白了。”
“老身无用。”
还是头一次安城夫人眼眸低垂、黯然神伤，我不由有些难过。
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总归还是期盼能够十全十美的。安城夫人医术高超，许也是治愈了不少病患。一辈子顺风顺水，偏是在我这儿举步维艰，想定是打击了自信心吧。
我一时于心不忍，便反过来安慰她起来：“夫人也别太过自责，就像您刚才所言‘人终有一死，世间万物自有定数，尽力而为就好。”
说罢，我便自嘲道：“或许上苍不是不再眷顾夫人了而是不再眷顾妾了。说起来妾便是从前再不努力、不珍惜，这才荒废了许多自救的机会，如今上苍终是看不过去了，想要给妾一个教训。”
夫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头扭向一边。
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我试图想要用手臂撑起身子坐起来。
夫人见我坐了起来，又赶忙转身对面着我。
此时，我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脑袋里冒出个念头。
若换做平时我定是不会去做的，但现在……许是比旁人都过早的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所以行事风格忽然就想改变一下。
第十六章 其实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