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后的如霜温顺无害,肌骨莹润,透着几分清冷。
只是嘴唇红得有些异常。
李骁躺到如霜身侧,小心翼翼地将脸颊放到她的手心里,闭上眼幻想她在安慰他,企图用自欺欺人来抚平心中的悲痛。
他胸腔里好像掉进去一颗酸到发苦的杏子,不疼不痛,就是难受。
很苦,很苦……
这次他没有抢夺过主夺权,全凭她做主。
她累得睡下后,他也不敢再放肆,替她擦洗后,换了干净的衣服。
其实,她对他也不是没有说过真话。
比如她曾说尝过她滋味后,别想再清心寡欲。
的确如此。
她就像一朵伪装出来的毒花,外表艳丽,却能装得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惜。
不断散发着美好的香气,引人去触碰,去闻香,直到误食后便无药可救。
没有人抵得住这种诱惑。
她也确实是有本事,平时那么娇气的一个人,故意嫌他脏和臭,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明明她的嘴那么小……
李骁不敢去深想她是如何学会的,嫉妒的火已经烧得他失去过理智,他不想再伤害她。
过往种种,如云烟散去。
往后余生,才是最重要的。
李骁自有记忆以来,母亲从未亲近过他。
无论他如何哭闹,母亲都冷眼旁观,看他的眼神不是像在看孩子,是在看怪物。
只有等母亲睡着了,他才敢小心翼翼牵她的手。
父亲只会喝酒玩女人,仗着祖父的蒙荫,混了个守城卫。
祖母脾气很不好,一天到晚都在咒骂。祖父去世,更是对他母亲动辄打骂。
李家……哪里像个家。
父亲和祖母所作所为是咎由自取,他全部看到了,他们把母亲绑起来,押进轿子里,送给御前红人,一个太监。
李骁永远记得那一日,母亲手握着一把锃亮昂贵的匕首,在父亲的喉咙上轻轻地划了一刀。
父亲没有立刻死亡,锦衣华服的陌生男人握着母亲的手下令,让人一刀一刀,活生生剐开,削骨剔肉。
父亲一遍又一遍痛醒。
祖母和姑姑吓昏过去,又被冷水泼醒。
唯有他,一直没哭,也没有求饶。
“果然是婉娘生的儿子,胆子真大。”
锦衣华服的男人最后摸了他的脑袋,他那只手不像是正常男人的手,细长白皙,不是养尊处优就能养出来的。
相貌也过于精致,几乎到了雌雄莫辨的地步。
他其实听到了男人在母亲耳边说的话,男人在问母亲要不要带他一起走,母亲摇头,脸上闪过厌恶,不肯多看他一眼。
临走时,他喊了母亲,母亲没有应答,头也不回地离开李家。
李骁没有埋怨过母亲,他曾经去京城寻过她。
她在京城过得很好,开着一家医馆,悬医济世,救人无数。
他知道,母亲已经当他这个孽种死了。
他不曾去打扰过。
李家现在还剩下表弟妹和表弟的三个妾室,孤女寡母,李骁料理完后事便离开了,他对家产没兴趣,全留给她们。
 
第60章 不放她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