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更夫沿着墙外打更而过,停枫别院中众人睡熟。
深更,短促的咚咚声震响云外,高墙之下走过两个更夫,一个更夫手中提锣,另一个则手中拿梆,两个人并肩而行,边走边敲边喊:“三更,平安无事!”
停枫别院中众人熟睡,君轼和许言之的房内昏沉沉,护院的人靠在墙边打瞌睡,迷迷糊糊听到更夫的号子,死活睁不开沉重的眼皮,头一歪,再度浸入软绵绵的梦乡。
蓦地,敲锣声跌在地上破碎,院中枫叶落到池塘中,一池宁静被打破。
远远裹来一群乌合之众,人人手中高举火把,脚步凌乱纷沓,似要剁碎路面,浩浩汤汤。这群不速之客迅速包围停枫别院,停枫别院整扇大门仰躺倒地,砰地夯进地面,扇起一股冷风巨浪。踹门的家伙个个凶悍跋扈,踩着红木大门就长驱直入,停枫别院的家丁立马扑上去阻拦,被闯入者个个拧着胳膊脑袋扔进了池塘。
赤炼耳力过人,早就醒了,立马飞到许言之窗内,唤醒了许言之。
许言之的房内仓促亮起一盏油灯,赤炼从衣架上取来外衣为许言之披上。许言之踏出房门,迎面袭来一股冷风,许言之暗暗裹紧了绛红斗篷,径直朝君轼的房间走去,君轼披衣开门,与正要开门的许言之迎面相视。
君轼一袭长发柔顺地贴在腰后,几缕鬓发绕在锁骨间,“外面何事?”
许言之逼近君轼,君轼后退,将许言之迎入门内,许言之边关门边说:“我已经派赤炼先去安顿伯母了,大人放心。深夜造访,不过是有备而来,待大人更衣之后,便去前院一探究竟。”
许言之从君轼肩上取下外衣,为君轼披上,君轼自己束上腰带就要出门。
许言之却拉住君轼,“大人不束发吗?不麻烦的,挽起来就好了。”
君轼默认,许言之又扯了扯君轼的袖子,“那大人要低头才可,你太高了,我够不着。”
君轼端坐在梨花椅中,许言之绕到君轼身后,拎起君轼沉甸甸的黑发,发丝滑进许言之的指缝,许言之将君轼的头发挽在脑后,插入一枝玉簪固定,许言之轻轻抚摸君轼的发髻。
奈何此时有要事,不然许言之定要摸够。
君轼侧脸,一半隐在黑暗中,“好了么?”
君轼锁骨间的一缕碎发逼入许言之的眼睛,许言之将其挑到君轼背后,犹如抚摸一枚羽毛,弄的人心痒难耐。
许言之阖眼,收敛心神,“大人起身吧。”
君轼丝毫不察许言之的心绪,起身朝前院走去。
赤练匆匆飞到,护在君轼和许言之面前。
君轼和许言之与擅入者在池塘边狭路相逢,对面的火光绰绰,将那些人的脸映的青红,乍看彷佛是地狱爬上来的牛头马面。
君轼的眼神投落在牛头马面之中的一个穿着极贵重的人身上,冷声道:“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那个贵气冲天却一身软骨头的人悠悠地走过来,腿窝一弯,便有人跪在那人屁股后头做人肉椅子,那人坐在人背上。
这才腾出空斜了一眼君轼,说话像卡着一口痰,“你是什么东西?谁准你住进停枫别院的,这是我的地盘,你们现在给我滚出去。”
君轼略略打量一眼,这人四十岁左右,眼睛下一片乌青,肤色蜡黄,两眼暗淡无神,身材瘦弱,肚子却鼓得像九月的孕妇,纵欲过度的短命相。
君轼朗声道:“停枫别院乃是周庄县令安排给我的住处,你是何人,竟敢越权本地县令?”
短命鬼听完哈哈大笑,“那曹汝林算什么东西?就是给大爷我提鞋都不配的贱种。”忽然又换了一副嘴脸,恨恨道:“平日里捧着本大爷,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一声不吭就敢把停枫别院卖了,等收拾了你们,就是本大爷让曹汝林吃屎,他都得叫几声逗本大爷开心。你们算什么狗东西,竟敢和我抢宅子,我今日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看来没什么好谈的。”短命鬼只听到君轼有人说话。
许言之被君轼和赤练双双挡在身后,短命鬼难得一窥春色。此时赤练让身,许言之从幕后登上台前,短
第12章 喜怒无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