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轼推断道“左通政想要攀上陆明广,以便在兵部混个位置倒也合情合理。当日商绍醉酒伤人,陆明广也在当场,两人私交甚笃。为了这份交情,陆明广替商绍掩护也是应当,现在左通政不见人影,一切不可轻易下定论。”
君轼乖乖坐着,许言之站在他身后为他擦拭湿发,两个人的身影映在门窗之上,倒有一番与君共剪西窗烛的心境。
许言之知道君轼在担心什么,“若是左通政还在,与陆明广和商绍三方对证也没什么,现在偏偏左通政不见了,商绍和陆明广推脱起来倒是更加容易了。商提督真是好手段。”
君轼合上了奏折,“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有人想在其中浑水摸鱼。”
许言之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放到君轼面前,“这是我在白长欢府上发现的。”
君轼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份策论,一份折子,策论和折子的内容一模一样,只是笔记和落款不同,第一份策论的笔迹清秀隽永,落款是白长?,还附言了一句,望弟珍记。第二份折子的笔迹相比就要拙劣许多,落款是白长欢。
“两份同样的文章,落款却不同,定有一人是抄袭,从白长?的附言看,应该是白长欢抄了白长?的策论。”
许言之补充道:“白家兄弟儿子自幼便没了父亲,母亲拉扯着他们长大,供养两个孩子上学很是费力。看着他们长大的一位老人说,哥哥白长?一直在念书,而且念得不错,但是弟弟白长欢却很淘气,从小就开始赚钱养家糊口了。但是后来进入太学的却是弟弟白长欢,而不是哥哥白长?。”
君轼想到今日商述带来的大夫,那大夫说白长?身体不好,“白长?本有望考上太学,但是他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于是将入太学读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白长欢。至于其中如何操作...”君轼的视线落到那两份文章上,“应该是哥哥白长?写下策论文章,由弟弟白长欢记忆抄写。后来白长欢凭借科举进入仕途,但多年却未曾擢升,便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真才实学,真正有才的是他的哥哥。我在白长欢家里发现的左明庭的书应该是白长?的,可是白长?已死,白长欢为何要烧白长?的书?”
许言之接着道:“大人聪明至此,想必已经想到答案了。秘密就是这两份策论。白长欢顶替哥哥进入太学进入仕途的事,恐怕被其他人知晓了,此人利用此事威胁白长欢。白长欢匆忙之下,只能留下这一点点线索。”
“如此想来,左明庭的书并不是白长欢所烧,而是背后之人想掩盖白长欢两兄弟之事。”
短短的时间内,君轼就想通了白长欢之死的关键。
许言之道:“之前我一直在想此案和左明庭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不过是障眼法。此案牵涉人物众多,礼部和商述皆牵连其中,背后之人布得局很大,恐怕不止这一件,应该还有后招。”
“敌暗我明,小心为上。”
许言之顺着君轼的长发,长发已经被擦得差不多半干了,柔声道:“我小时候洗完澡,从来不爱擦头发,披着湿发,甩得哪里都是水珠,老师就拿着汗巾追在我后面给我擦头发。夏天天气热起来的时候,我就故意用冷水浇头,十分的凉快,偶尔被老师看到,我就跑,凉快完了再回家。”
君轼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教导过他的鹿鸣轩从来都不会这样,身边的人也不会准许他这样,似乎从君轼懂事以来,他就是这么一派老成的样子。
君轼仰头凝视着许言之,却不说话。
许言之问:“看什么?”
“看你。”君轼不会说情话,只会实话实说,他想天天都看到许言之,“以后你还给我擦头发么?”
“那我可要报酬的。”
“什么?”
许言之右手盖在君轼的眼睛上,君轼忽然什么都看不到了,唇上却覆上一块软软的云团。一片落花掉进了自己的唇齿间,清香软糯,君轼勾着这片粉红的花瓣深入,不断的深入,落花随水飘荡,被裹挟着东奔西撞。
君轼头抵在木椅的靠背之上,双手紧攥着木椅的把手,喉结上下滚动,许言之低头,浓墨般的长发一一散落,掉进了君轼的领口和颈间,也遮住了两人潮红的面容,犹如重重纱帐遮掩了大片良辰美景,却依旧有一枝红杏若隐若现。
门外万籁俱寂,唯听房内有丹唇交错之声。
君轼眼睛上的手挪开了,君轼看到许言之涨红着脸,眼神含着湿漉漉的小勾子,“我要这个。”
君轼将许言之拉到怀里,许言之坐在君轼的腿上,听君轼抵在自己头顶隐忍道:“都给你。”
左通政找到了,喝醉了一头栽进了路边的臭水沟中,生生溺死了,一大早上被流浪的乞丐发现了,乞丐在掏光了左通政身上所有的口袋之后,通告了官府,官府层层上报,最终呈现在了君轼面前。
君轼一言不发,底下通报的人不敢抬头,更不敢擅自离去,只能埋头等君轼吩咐。
君府碾磨着大拇指上的戒指,慢慢思考这件事情,左通政一死,商绍镇压白长欢的奏折就死无对证了。但死的太过离奇,左通政一直在隐匿,躲避官府的追捕,再度出现竟然是喝醉了就淹死了?不必推理,都知道这背后有人。
商述一再上书商绍意外致人死亡,并且坚称商绍并未镇压白长欢的奏折,如果此案再没有关键突破性的线索,恐怕就要转向意外致人死亡了。但这根本不重要,现在需要弄明白的是左通政之死后面的人无从推测到底是商述的人还是逼迫白长欢的人。
“你下去吧。”君轼挥手。
那人战战兢兢地退下来。
君轼换了便服乘车去了第一楼,到时已是正午,第一楼内食客众多,没有一张空闲的桌子。
第一楼的老板看君轼的气宇轩昂,非富即贵,更何况京城中不起眼的小人物都有可能是皇亲国戚,更不敢得罪了,上来殷勤地道:“这位公子来得不是很巧,小店已经没有席位了,公子不如说您要点什么,我吩咐厨房给您打包如何。”
君轼本想说不用了,因为他不是来吃饭的。
却听楼上的包间有人喊话,“老板
第41章 良辰美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