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哎,不是!你搁这跟我搁这呢!”
>>>
手术室的白色大门缓缓打开,方才急匆匆进入手术室的闻溪午,缓缓从手术室中走出来。
等候多时的女人想站起来,尝试几次未果,被男人搀扶着站起来。
“闻医生,淼淼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们现在可以去见她吗?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两位中年人互相搀扶着,满眼期待着闻溪午的答复。
他们想知道,曾经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子什么时候能走出病房,跟他们回家,过从前那样其乐融融的日子。
他真想有好答案给他们,可是,他们的期待,注定只是一个美好的泡影。
闻溪午沉吟了会儿,柔声解释说:
“手术很顺利,但现在谈出院还为时尚早。郭嘉淼现在要闯的第一关是颅内感染,我们会注意24小时监测。但是有一点两位要做好心理准备,”
闻溪午顿了顿,继续说:
“因为出血量偏多和脑膜瘤的缘故,她的脑功能会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具体要等她醒过来看。”
这个已经在术前谈话中讲过了,她或许会失忆、失明、失语、偏瘫、智商降低、精神障碍、植物生存...现在重复一遍,太残忍了些。
这是一对受过高等教育的夫妻,从签字时就对手术的风险有清晰认知。
饶是这样,听他这么说,两人还是支撑不住,女人又开始哽咽。
患者生病,最考验的是家属的心态。
闻溪午柔声宽慰说:
“不过郭嘉淼还年轻,要乐观看待,医院本就是容易发生奇迹的地方。”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看她?”女人噙着泪问。
“明天下午5点我可以安排一次探视,在此之前,您二位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闻溪午认真回答。
可两人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女儿在里面受罪,我怎么能睡觉。”女人哽咽。
作为母亲,负罪感又太重了。
闻溪午能体会到家属的心情,曾经他也看着亲近的人躺在icu里,那么小小的一团,身上插满管子,满是心疼却什么都做不了。
“叔叔阿姨,icu里有专业护士照顾她,我今晚在医院值班,会隔一个小时进去看一次。”
“如果她明天醒了,看到两位这么憔悴,肯定也不利于康复,您说对吗?”
女人有些松动,哽咽声更甚,点了点头。
“走吧,木木还在家里等着呢,他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这么一说,女人彻底松动,二人浅浅鞠躬,道了句拜托,依偎着离开手术室。
闻溪午长出了一口气,每次手术最艰难的从来都不是站十几个小时,而是无法直视患者家属的饱含期待的眼睛。
这可能就是做医生最残忍的地方,他能预见到生命在各个时间节点的变化,但他对那些每况愈下却无能为力。
沙漏流光了可以换个方向重来一遍,时钟转过一圈回到起点又是崭新的一天,身体则不同,受过的每一次创伤都无法复原。
已经是晚上九点,手术室门口的廊道静而幽深,冷白的光直入人心,即使闭上眼,脑海也始终亮白如昼,闻溪午有些虚脱。
两天没有休息好了,连续几台手术跟下来,身体疲累到了极点。
他揉了揉酸疼的颈椎,拔腿往值班室里走。
刚出电梯,只见值班室对面的消防通道探出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小脑袋来。
确认是他后,她整个人钻出来,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红色外卖袋子,仿佛听到她清甜的嗓子音说:闻溪午,我真的来找你啦。
他不受控的抿唇一笑。
第8章 我真的来找你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