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闻溪午软声宽慰。
“你在自己家都这么小心,去别人家会不小心?”奶奶才不上当。
那是他第一次失声。
听母亲覃虹南说,他当晚发烧到40度,嗓子足足有一个多周才恢复。
至于他失声的原因,他过后只字未提,就连闻飞泉和母亲也都再也不提;
他第二次失声是14岁,奶奶丧礼那天。
父亲闻天语带着继母和妹妹闻悠悠回来奔丧,闻悠悠对奶奶没感情,一直在跟父亲抱怨说这里好乱好潮湿,她要赶紧回新京市区。
那是闻溪午第一次对女孩子发狠,他扯掉了闻悠悠头发上的红色蝴蝶结,让她要么拿出起码的教养,要么滚出桃园屿。
那天闻悠悠闹得很大,闻溪午在亲朋眼里成了苛刻不容人的恶霸哥哥,他没有辩解。
陶雨浓从小善于察言观色,知道闻溪午面色冷淡的时候,心情很差。
那晚宾客散去后,她偷偷跟在身后,看到闻溪午捏着一包烟在奶奶惯常做针线的柳树下,烟头扔了一地,第二天他也失声了。
过往这些事排山倒海涌过来,陶雨浓觉得心揪着难受,也用哑语问:
“这次失声是怎么回事?”
桃园屿有一个哑巴,在福利院建成以前,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故而人人都能用哑语跟哑巴说几句话。
陶雨浓也会,只是长时间不用,有点不太熟练。
闻溪午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低头一笑,抬眼,还是那副柔情脉脉的样子。
陶雨浓还急着呢,使劲用手比划着说:“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闻溪午抿唇,用手语说:“你说话就行,我能听到。”
哦。急蒙圈了。
陶雨浓指了指他的喉咙,软声问:
“闻飞泉那个小兔崽联系你了?还是闻悠悠?”
闻溪午没急着否认,看她的样子反而起了恶作剧的兴致,反问: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
陶雨浓作势挽袖子:“打断他们的腿。”
闻溪午怔住,被一个本就弱小的人保护,那种感觉怪怪的,但是又暖暖的,像被云朵包裹住一般,明明没有束缚,却没有力气抗争。
“你说吧,是哪个?”陶雨浓认真追问,凶起来的表情格外萌。
这俩人她都见过,反正伤害过闻叔叔的都不是好人,她这人帮亲不帮理。
闻溪午轻轻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笑容中有些轻蔑,慢慢比划着说:
“他俩没那个本事。”
不是他俩,那就是别人了。
陶雨浓面色一紧,声音有点虚:“不能是因为我吧?”
她想了想,那天也就是轻轻在他心口锤了一下?
或许比一下要多几下,但是他也捏住她的手了呀。
何况闻溪午身体这么壮,总不至于轻轻打两下就打出内伤吧?
闻溪午唇角一扬,浮起一丝坏坏的笑,眼神也带着挑逗的意味:“你倒是有这个本事。”
陶雨浓一怔,有些慌神。
闻溪午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牵走她的视线,纤长的手指慢条斯理比划着说:
“别乱想,是我熬夜手术太累了。”
他说完,比了一个六的手势,这是在说,连续跟了六台手术。
神外科的手术,动辄七八个小时,他还是住院医师,通常是一台手术从头跟到尾。
六台手术,那真的是休息的时间都不剩多少。
“你呀你。”陶雨浓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本来高高筑起的心墙像被飓风扫过似的,断瓦残垣连成一片。
第19章 你倒是有这个本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