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晚饭后又坐了一会,确认没人再来礼房后。向主家通报了一声,才往家里走去。熟悉的街道其实变化很大,硬化的路面两边新盖的房子此地而起,主流都是两层的楼房。小时候觉得很长很长的大路,现在居然没几步就走到了头,想必是成人了,步伐和眼界不一样了。
家里房子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返修了西侧的侧屋,我们当地叫“厦子”,估计是实在破败不堪了。从我上小学高年级开始,我就住在这个侧屋,在这个家里唯一自由由我支配的安身之地。家里其他人,都住在后面的大屋子里,有自己独立的门,一到晚上就会关上,然后整个院子就一片漆黑,除非我拉开我房子那盏15w的灯泡。
母亲听到了门口的响动,慌忙的出来,确认是我后奔了出来。随后继父和周伟也出现在房子中间的客厅。
我在母亲的拉扯下进了客厅。看清了也已经老态尽显的继父,尴尬而又激动的看着我,欲言又止,嘴角抽动。
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两手空空。
“达,你身体可还好。”我先和继父打招呼,有点生疏。我自小叫继父“达”,其实连这个“达”字也很少喊出才对,周伟和秀秀都叫爸。
“好,好着捏。来,先坐,吃饭,吃饭。让你麻把肉菜再热一下。”
桌子上摆着已经做好的菜品,凉菜还在,中间放热菜的地方留有空挡。四双碗筷齐全,主桌旁边摆着小半瓶太白。我选择靠近母亲那侧坐下。身后是母亲和继父的主屋。面前前半部分是秀秀的闺房,后面是周伟的小窝。整个中间是白天活动的客厅,有一个小的后门通向后院,就在周伟房子的侧面。厨房在院子东侧,我住的侧屋正对面。
桌子上留着四个凉菜,凉拌猪耳朵,油炸花生米,干切的牛肉,我小时候最爱吃的母亲自己生发的绿豆芽,红油凉拌的油汪汪的。不一会儿,母亲又端回热好的红烧排骨和一大盘土豆红烧肉。我起身接住,放在原来里的位置。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包里还有东西,急忙走到沙发上,从背包拿出一整条硬磨砂猴和剩余的还剩八包的大半条芙蓉王回到桌前,抽出两盒芙蓉王放到桌上,把其余的交给了继父。
“走得急,啥都没来得及买,这些烟您先抽着。”
“倒花这个钱揍啥?”继父一边喜滋滋的接过,一边说。然后又随手把烟交给了母亲,母亲起身把烟准备放回自己屋子。周伟一边把自己的大半包芙蓉王迅速从桌上抽走,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母亲行走的轨迹。
倒上酒水,我先敬了两个老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回来后,我突然发现,对这个屋子,对这眼前的两位老人的怨恨、谴责、冷落、回避正在一点点的回收,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有时候甚至再看到他们的逐渐老去也在紧张的抖动。我想可能有更新的痛、更深的痛正在把这些陈年老痛逐步驱逐,以达到完全占领我内心储藏伤痛的所有空间的目的。
母亲问我和对象谈的怎么样了,说多多少少家里还专门给我准备了一些,农村人没多大能量,也没啥见识,到时候让人家别见外。母亲说话时其他人都不吭声。我也急忙坚决拒绝,说谈婚论嫁还早,钱我会自己挣,城里挣钱相对容易。这些钱留着养老,或者过几年给伟伟结婚用。
母亲低落而又坚决的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我刻意的绕开自己的话题,抽空追问秀秀的情况。继父骄傲的说,今年就毕业了,也要像你一样考个研究生。秀秀是我的妹妹,这个家里这些年来唯一和我感情还算正常的人,高中复读一年后,好不容易考上了临市的一所师范类学
第2章 冰雪继续融化的晚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