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忧边走边说,神采奕奕,有时还要加上肢体语言,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自家主子遇刺的事,倒像是在讲一个绘声绘色的故事。不过他的整体逻辑清楚,语言表达能力强,再加上夏半的理解能力也不弱,不一会儿,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大概都清楚了。
正厅里,盛怀?正坐中央,云?N笔直站立其后。当夏半进门时,一个黑衣侍卫自厅后的屏风出来,俯身毕恭毕敬地在王爷耳边说了些什么,盛怀?点头,侍卫便出了门。出门前见到姜无忧,侍卫同样毕恭毕敬地行礼,姜无忧眯眼盯着屏风片刻,然后微微颔首。
进门后,姜无忧很自然地站在盛怀?的左边,夏半才发觉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不知是该站着还是跪着。
姜无忧似乎看出她的困惑,眼神示意她:王爷的右边正好是空的。
夏半小心翼翼地瞧向盛怀?,他已经在闭目养神。他的脸色苍白,面带倦色,或许真是累了。
吸口气,夏半默默地站在盛怀?身旁。
半晌,侍卫带着两位年轻的女子进来。紫衣女子走在前面,绫罗绸缎,眉目清秀,面色略显担忧,难掩气质,应该就是王爷的玉妃。黄衣女子应该就是婢女小梨,紧跟其后,面色苍白,低头不语。
夏半侧头,发现玉妃正盯着自己看,一双杏眼甚是好看。
她微微一笑,玉妃冷漠转头,而后端坐在侧边的椅子上,双手自然下垂放于膝盖处,目视前方。
夏半没在意,现在她正口渴的紧,之前被馒头噎着一直没有水喝,自进王府,也没机会喝水。环顾大厅,除了桌椅,也没多余的摆设,茶几上连个摆件都没有,更何况茶水。看现在的环境,她只能先忍着渴。
“小梨,想清楚了吗?有什么要说的?”姜无忧询问跪在地上的人。
“奴婢真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害王爷。”小梨不敢抬头,蜷缩娇小的身体,戚声求饶。
“小梨,这个时候的忠心是愚忠。本想怜香惜玉的我这下也没有办法了,就先打二十板子吧。”姜无忧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残酷的话。
卷缩的身体颤抖,紧闭的嘴巴始终不肯张口。
“这是大盛王朝的天城,天子脚下,你们真敢用私刑!”玉妃怒目而视。
“家有家规,管教自家的丫头哪个外人敢说。何况这里是河清王府,玉妃难道忘了这里本姓‘盛,大盛的‘盛。”姜无忧笑道。
河清王,当今皇上的亲叔叔,手握十万大军,谁人敢造次。
门外的侍卫领命把地上的小梨拖出去。
玉妃眼见自己的婢女被带去行刑,却无能为力,怒红了眼,拍案大骂:“盛怀?,你冷酷无情,嗜杀成性,你是恶魔,你会有报应的!我要见我爹,我要见我爹!”
夏半一瞧,被骂的当事人无动于衷,闭着眼睛,气息平稳,好像真的睡着了。
“你会如愿的。”姜无忧笑着说,轻描淡写地扫一眼厅中唯一的屏风。
玉妃气的好像马上要夺门而出,但又立即安静下来,正襟端坐,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撕碎。
夏半想:真是能忍。堂堂一个王府侧妃都如此惧怕盛怀?,她可要好好捧着身旁的人。
小梨痛苦的叫声清楚地传来,在偌大的厅里回荡,格外凄厉。夏半挽起宽大的衣袖,双手放在背后,小心翼翼地隔空越过盛怀?,侧身轻声说:“姜管家,这是不是有些血腥?要不少打几下?”
“我已经少打十板子了,王爷说的话一向不能改变。放心,盛三有分寸,不会打死人的。”姜无忧说。
夏半:“……”
此刻,她突然感觉身下有股寒意袭来,连忙低头,正撞上一双漆黑冰冷的眸子。她半长不长的马尾此刻正挂在盛怀?的面前,如果她抬头,发梢一定会碰到那张冰冷的脸。
盛怀?虽然坐在轮椅上,可夏半站在他面前也就高出一个半头的样子,刚刚她已经是极小心,却还是低估了自己头发的长度。
是不是把他惊醒了,会不会生气!夏半担心着,同时身体也猛然弹起。是的,就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弹起。
姜无忧疑惑地看向双目瞪大的她,云?N则是怀疑的眼神,夏半偷偷瞄一眼盛怀?,发现他的眼睛是闭着的,松口气,摸摸头发,朝姜无忧笑笑。
姜无忧没再理会,继续做他的工作。
“把胭脂铺的柳氏带上来。”
地上跪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妆容虽不浓,双眼却妩媚。
“民女柳氏,拜见王爷。”声音细腻好听。
“柳氏你可知罪?”姜无忧问。
“民女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人,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爷?”柳氏恭顺低着头,却没有惧色,吐字清楚。
“王爷昨晚在天谭寺遇刺,你可知?”姜无忧又问。
“民女听说了,现在满城都在传,可民女与此事无关。”柳氏如实说。
侍卫拖着奄奄一息的小梨回大厅,她的下半身已经殷红一片,玉妃不忍直视,不敢看小梨。
姜无忧接着问柳氏:“你可认得这女子?”
“铺子每日进出的客人不少,而且女客偏多,民女真是记不住了。”柳氏的眼睛微微颤抖,面色依旧镇定。
“你可知,你铺里的伙计吴进死了?”
柳氏终于有所动容。“什么?吴进今日没来铺里,民女还以为他又去哪里赌博了!他就是铺里的伙计,民女看他说话活络,能哄得那些女客高兴,才用的他。怎么就死了?他什么都好,就是爱赌,是不是他外面欠了赌债被人打死了?我都说了不知多少次,让他戒赌!不然总有一天会死在这上面的!”
夏半想:盛怀?那么冰冷的人,怎么手下个个都是能人,都是哪里挖来的。看姜无忧游刃有余的架势,根本就没有她用武之地。
但看到地上的那片血红,格外刺眼,她又想:可怜的姑娘,不过被人当棋子,受伤的却是她。看这柳氏是一个难缠的人,一时半刻是不会招认的。
于是,夏半走向前,蹲下身,来到小梨身边。“吴进死得很惨,他是被人毒死的,七窍流血,面色狰狞,死前肯定是受着很大的痛苦。可怜他呀,死也要死那么惨。”
“不会的,不会的,奴婢没杀人,老爷不会的……”一动不动的小梨,终于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浑浊。
“小梨,你在说什么!”玉妃不敢置信。
“不关玉妃和老爷的事,都是奴婢做的,都是奴婢做的!”小梨眼神立即清醒,矢口否认。
“小梨,不急,慢慢说。”夏半正巧见侍卫端上茶水,且就盛怀?身旁的桌上有。想想盛怀?闭眼休息,应该也不会喝。她起身,朝盛怀?走去,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这口水真是甘露呀。夏半顿时感觉整个身体都舒畅了。
小梨双手小臂艰难撑地,开始慢慢道来。
“昨日玉妃想吃熏鸡,厨子准备时,发现西院的炭火用完了,想着到南院借点,可……厨子不敢到南院去,于是求着奴婢去。奴婢想着玉妃要吃,不想让王妃失望。于是婢女就去了
第5章 背后的主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