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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到了北郊树林。
      通往北边有两条道,一条大道,一条小道。大道地势平坦,小道多密林,少有人烟,但好处是花费时间少路程短。一般人没什么要紧事走的都是大道,像送丧一般走的都是小道。
      马车在一队送丧队伍前停下。
      “王爷。”赵司穿着白色丧服站在马车前。
      “人可靠吗?”盛怀?盯着那支送丧队伍。
      “王爷放心,都是下官的族亲,他们该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赵司回答。
      “盛六你过去吧。”姜无忧说。
      “是。”盛六领命,跟着赵司的人朝棺材走去。
      赵司看着盛六的背影,眼中有担忧。
      “赵大人放心,盛六是易容高手,绝不会被识破。”姜无忧看出赵司的担忧,对他解释。
      “多谢姜先生费心。”赵司又向盛怀?作揖,“多谢王爷的安排。”
      盛怀?颔首,由姜无忧安排。
      “云?N,你的耳力好,不用跟着王爷,你到周围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姜无忧和云?N说。
      “好的,姜先生。”
      “我来吧。”姜无忧走到盛怀?,从云?N手中接过轮椅。
      云?N一跃而起,消失在他们眼前。
      盛怀?,姜无忧,赵司一行三人进了林子,确保无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才停下脚步。
      赵司对盛怀?说:“小女假死如果被有心之人知道,王爷可是欺君之罪。”
      河清王府的玉妃没有死,只是服用了假死的药,此刻盛六正在为棺材中的女尸易容,易容成玉妃的模样下葬。而真正的玉妃,服用了解药,没有生命危险。
      有心人当然是想谋害的盛怀?的右相李培。
      “那就不要让那些有心人知道。”盛怀?冷冷地说。
      “王爷为何要冒如此风险?”赵司不解地问。
      “这样赵大人不就欠本王一个人情了。”盛怀?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是往常,赵司肯定觉得盛怀?在算计些什么,可如今,他看不懂了。
      “可王爷知道,下官是不会为王爷做事的。”赵司想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赵大人只要为大盛百姓做事即可。”盛怀?还是一样的话。
      此刻,赵司忽然有些相信眼前人的话。
      “王爷让小女重获新生,下官无以为报。”他郑重向盛怀?行礼道谢。
      “赵大人,你以后没有女儿了。”盛怀?提醒他。
      “是,下官谨记。”赵司明白盛怀?话中的含义。
      他的女儿是玉妃,她的女儿已经突发疾病离世,世上再无此人。
      姜无忧则眯眼浅笑,突然问了一句:
      “赵大人,西院的东西可要差人送回赵府?”
      赵司看了姜无忧一眼,似乎明白了他话中真正的含义。
      这不是明目张胆抢嫁妆?
      “那些都是王府的东西,姜先生自行处理就好。”他摇了摇头。
      “赵大人想的通透。”姜无忧欣然点点头。
      心里盘算着西院的金银珠宝、雕梁画栋可以换多少的银子。
      “下官膝下无子,留着有何用。那些东西都是亡妻当年从娘家带来的,后来又做了小女的陪嫁,进了王府,那便是王府的东西。”赵司又官方地解释了一遍。
      姜无忧觉得赵司不愧是户部侍郎,人们对金钱的欲望他一眼就明白。赵司通情达理的解释,他听着很舒服。他点点头,脸上堆满笑容。
      盛怀?轻咳一声,示意他不要笑太过了,姜无忧才稍稍减小了嘴角上扬的弧度。
      赵司收回刚刚心里的那点信任。
      “王爷,下官查了府中的刘管家,他远房表叔曾做过右相府里的马夫。”赵司突然脸色凝重道。
      “果真是右相。”盛怀?倒是不意外。
      从刚才上朝时李培的所作所为也能推测出他,还真是煞费苦心要置他于死地。
      赵司说:“世人都传王爷冷酷无情,嗜杀成性,全凭自己的喜恶做事,下官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最近,下官忽然觉得,这些都不是真的王爷。”
      没想到赵司会说这样的话,姜无忧眯眼。
      “世人说的没错,本王是杀了很多人,也全凭自己的意愿做事。”盛怀?不想解释。
      “那皇上呢,王爷真的与皇上不睦?”赵司问。
      “本王是常常惹皇上生气,今早皇上为此还摔了一只琉璃杯。”这也是事实。
      “沧海桑田,物转星移,身体躯壳终是要化为尘土,王爷有此恶名留在史册,可是要遗臭万年的。”赵司微微叹口气,语重心长道。
      毕竟是长辈,还曾是他的岳父,他还是想提醒一句。
      “本王不在乎。”
      “谁人不想流芳百世?”赵司不相信。
      “姜无忧,你要流芳百世吗?”盛怀?不答,反问身旁的姜无忧。
      姜无忧大笑一声,而后是他那如春风般的嗓音。
      “王爷真会说笑。好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什么死后的事情,那时世人说什么,我又听不到了,也看不到了。现在管别人怎么说,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盛怀?颔首,表示很赞同姜无忧说的话。
      他管世人说什么,世人与他又有何关系。
      明白他的人自然明白,不明白他的人也无需他们明白。
      “问心无愧……”赵司重复他的话,有些愣神。
      这时,姜无忧看到远处的盛六在向他挥手。他的耳力不及云?N,眼力却极好。
      “王爷,盛六好像已经在等我们了。”他对盛怀?说。
      “走吧。”盛怀?说。
      “好。”姜无忧应声,推着轮椅慢慢走出林子。
      赵司回过神时,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路。
      他们的背影一高一低,一位是坐着轮椅,病态恹恹,一位是手推轮椅,闲庭信步。
      他们行走在密林丛中,凉风习习,道路崎岖。
      他们昂扬着头,目无其他,好似无人能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
      赵司不由地脱口而出:“日后,若王爷不做危害苍生、不违背礼仪道德、不忤逆皇上的事,下官愿意听凭王爷安排!”
      他们未停下脚步,未有回应。
      莞尔,姜无忧突然想起了什么,头也不转,大喊一句:
      “赵大人,记得等下打自己两拳。”
      北郊的风好像格外冷。
      盛怀?一行人回到王府已经是中午。
      吃过午饭后,盛怀?就进屋休息了。
      这几天他十分劳累,今天又早起上朝,接下来的事情都不需要他出面,姜无忧可以全部都做好,所以他可以安心地睡觉,不用再思虑过多。
      云?N见他脸色难看,午饭又没吃几口,十分担心他的身体,要叫人来看看

第10章 北郊密谈[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