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单薄的身躯颤抖起来，如风中落叶，他嘴唇动了两下，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柔鸾是个女子，十年的专宠恩爱，或许已经让她对韩铁臣倾心爱恋，仇恨之心未必泯灭，却更让她处在矛盾之中。
一边是至亲兄长，另外一边是自己的爱人，她别无去路，只有一死！
这一切，卫南自从得知韩铁臣未死便开始思索，想起柔鸾与他逃亡之时、临死那一刻的种种表现，他早已心中有数，只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敢相信而已。
柔鸾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要报仇的支撑和信念来源。
柔鸾在，他没有去报仇的话，总有一个人会知道，会提醒他。
然而现在柔鸾也死了，还是为了仇敌而死！
卫南只觉得自己好累，身心俱疲！
他蓦然抬头，两只完全不同的眼睛却是同样的血红，他嘶声道：“就是因为柔鸾死了，我才更要报仇，只有我能报仇！”
“不，你不会的！”沈沛的声音清冷，“柔鸾一死，你逃出元鸩海隐姓埋名，从此再没有人知道这段仇怨。你会炼器，傀儡之术又有些造诣，可以活得很好。何必那么累非要回来报仇！”
“你如果真想报仇，何必留下韩家炼器之术的玉简！何不把另外两张飞针符篆藏起？你知道，隋横和我都不会对这些感兴趣的。”
卫南身躯抖颤，向后退了两步瘫坐在地，目中射出恳求之色，仿佛在哀求他不要说下去了。
然而沈沛仿佛没有看见，自顾说下去。
“你怕了，你怕留下这些东西会惹来韩家或者别人的目光，所以你宁愿全都舍下，只想逃得远远的，再不回来！”
他弯下腰，亮如晨星的眼眸盯着卫南，口中道：“卫兄，你现在又累又怕，还报什么仇！你现在这副样子，这么丑，将来你死了见到你那几百口亲人，他们都未必认得出你来！何必为他们报仇！”
卫南的心神被彻底击溃。
他缩在地上，眼中流下泪来，不停地摇着头，口中叫道：“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我不报仇了！”
“你这个魔鬼！你是魔鬼！”
他慌乱地身上摸索着，拿出一个红色的玉简，向沈沛抛来。
“这是陷血傀儡术，给你！”
“我只求你快走！”
“你快走啊，你个魔鬼！”
沈沛探出手来，接过玉简，神识大略一扫，似懂非懂，仿佛是傀儡之术，想必在当前的心境之下，卫南也没心思拿个假的来糊弄他。
他将玉简收起，看了一眼卫南，后者已经不再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只是目光略显痴呆，没有半分神采，定定地看着脚下的空地，丑陋的脸上还残留着泪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沈沛叹了口气，虽然对卫南的遭遇有一些同情，但对这个人却没什么好感。如今既然陷血傀儡术已经到手，那……是否杀了他灭口？
他踌躇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
“卫兄，你全家被韩铁臣灭门之时，柔鸾还是个小女孩吧？”
第58章 你配活着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