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得湿透的周富，站在外公家门口，眉飞色舞把自己醒来之后，怎么从家里爬出来，又怎么在林子里，遇见我们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他这幅模样，一定是在新的场子里赢了不少的钱。
对于赌鬼来说，赢钱就是天下爽。
旁的事情，一概可以忽略。
听着周富说自己是专门过来接老婆孩子的，外公没有回话，回过身，在家中的香火排位底下，拿出了几根香，火柴擦出火花，点燃了手中的线香。
香味驱散了一些周富身上的臭味，外公给排位弯腰作揖，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香火牌位上放着外婆的一张黑白画像。
画像上的外婆，和翠娥有几分神韵相似。
听讲以前外婆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翠娥这个闺女。
后来翠娥嫁到离自己家不远的村子，外婆还好生喜欢，经常走路过女婿家去串门子。
后来我出生不久，外婆去世了，周富染上了赌瘾。
渐渐的，翠娥不敢和娘家人走动了，以至于我这次才这么认真，看了香火牌位上，外婆的黑白遗像。
见外公在祖先牌位面前弯腰作揖，边上的舅舅和翠娥看见了，没有说话，恭恭敬敬也在一旁弯腰作揖。
周富还是站在门口，看着老丈人一家在敬奉香火，并没有开口说话。
外公这边作揖完毕，转身进到了房间，过了没有多久，老人家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钱。
大舅舅看着外公拿钱出来，忍不住上前一步：“爸！”
外公斜着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这个家，暂时还是我做主！”
大舅舅脸上的神情有些悻悻的，低着头，搓着脚，满身表现出来的，都是不满，只是不敢说话而已。
外公将自己手中的钱放在了桌面上，叹了一口气：“都说多子多福，我看，生出来的，都是孽障！”
翠娥这边眼泪水滴到了我的头上，上前只喊了一声“爸”，再说不出其他话。
“就冲着你喊我一声爸，我这是最后一次开口，周富！”
“嗯？”
周富听见老丈人点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开口回了句：“爸，你喊我做什么？”
“拿了这些钱，你和翠娥两个，桥归桥，路归路，好不好？小建，你放在我屋里养，绝对比你带着要好，我不给他改姓，他就是你们老周家的娃仔……”
周富这边听着，脸上的神色没有半点改变。
就连翠娥，搂住我的手臂都有几分用力。
我这边的手心都汗湿了，我多想周富快点点头答应，以后我和翠娥两人，就可以和外公舅舅在一起生活了……
外公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大舅妈突然从屋子里冲出来，脸上说不出的委屈神色：“爸！嫁女嫁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之前就是这么样跟我讲的！现在还给妹妹带个拖油瓶会来……”
外公气得跳脚，冲着双河舅舅咆哮：“双河！我们家，什么时候轮到婆娘讲话？！”
舅舅和外公并没有分家，长辈就是家里的天，双河舅舅这边被外公瞪得心慌，上前扯了扯自己婆娘的衣角：“老婆……爸才是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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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手心/手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