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好日子过久了,便有些忘记了自己到底姓什么。
人呐,总是容易糊涂的。
靖元帝冷静下来,已经是一炷香以后了,本来打算直接罚了算了,左右不过是些奴才罢了,可是脑海中又浮现起太子的那副悲凉样子,终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给太子惹些麻烦了,若是那孩子当真是想不开,靖元帝想着他只怕是要后悔死。
是以,当几日之后以五皇子为首的众人皆被罚了俸禄,禁了足,一众人皆是懵懵的,全然想不出反省的缘由在哪里,更是不知道反省的时日要多久,急得众人倒也真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了。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靖元帝在做出了处理这事的决定之后,便又问了,“派去给阿荀瞧身子的太医怎么说?”
秦贵早就命人时时注意着太子府的事呢,闻言便连忙道,“回皇上,太医说太子爷的身子倒是无碍,只需好生养着便是,只不过……”
后面的话秦贵没有接着说,而是俯身跪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靖元帝额头青筋直跳,隐隐有些猜测,又不愿确定。
“太子殿下这段时日以来的心情不大好,连累身子不畅快,如此郁郁寡欢下去,只怕是难以……”
后面的话依旧没有说完,可意思却是表达出来了,总是那般心中苦闷的人,如何又会有长寿?
靖元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这两日想了许久,都无法想明白太子为何自从病了一场之后,整个人都是那般的恹恹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瞧着倒像是人到了晚年的时候一般……
秦贵察觉到上首之人的脸色更差了,无奈地继续道,“皇上,听闻这段时日以来,太子殿下可是一次都不曾往后院去过呢。”
如今的太子,存活的孩子一个也不曾有啊。
这话一出,靖元帝直接站起了身,显然他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是害怕了,担心明知自戕是大罪也只一心寻死的太子会就此去了,如果真是那般,他又该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福惠皇后?
“摆驾出宫,朕要去瞧瞧太子。”
“奴才这便去安排,”秦贵忙道。
……
听到皇上亲自来太子府的消息,孟弋荀还是愣了愣,回神之后便缓缓地从床榻上起身,这两日没有什么胃口,膳食用得并不多,此时身子看来依旧是虚弱不已。
当靖元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这张苍白的脸的时候,忽然有种心酸的冲动,走过去几步将人扶起,“你的身子不好,见着朕不必行大礼了。”
“礼不可废,父皇的好意,儿臣心领了便是,”孟弋荀露出一个笑容来,淡声道,“况且能给父皇行礼,儿臣心里到底还是高兴的。”
能行礼,说明皇上尚未废了他,至少是应该见他的才是。
这话听在靖元帝耳中就更不是滋味了,连忙道,“阿荀啊,那些奴才伺候得不好,左右不过是罚了他们便是,哪怕是打杀了,朕也不会问罪于你,万万不能将那些苦闷憋在心里,若是伤了身子,可是不值当的。”
第6章 出宫探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