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杨忠重新调整了护卫的巡查,以确保主船上各个部分的值班人员可以相互间保障安全。
两个护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了船上,还是在殿下的门口,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虽说他们是以死护主,凶手甚至都没能踏进殿下的房间一步,但是暴露的问题依旧不能忽视。
杨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不过,随后的几天,船上倒是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了。
肖恒也不说明那夜的真实情况,以免自己前后的形象变化太大,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凉风习习,天气凉爽。
肖恒又站在官厅的走廊上,但是看着岸上三五成群的流民,却再也没有了什么好心情。
周晴本来在屋内,见门外的肖恒一脸愁容,不免有些疑惑。
她走到肖恒身边,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又一群死气沉沉,衣衫褴褛的饥民。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淮河上游又发洪水了。
“他们这是要去哪?”肖恒脸色有些沉重。“会有官府救济吗?”
“啊......”周晴闻言,不免有些心惊,自己的夫君什么时候会关心这样的问题了?
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沿着运河的方向,应当是要往泗州,楚州方向去,那里有好几处粮仓,最大的一处存粮有二百万石,朝廷应当会有赈济的。”
“是吗......”肖恒有些失落。
其实他并不相信所谓的朝廷赈灾,皇权不下县,赈灾款到了地方,指不定到了谁手里。
但是现在,他却无能为力,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若是自己插手了赈灾流民之事,恐怕会成为朝廷里某些人眼中的信号,那自己原本计划好的废物生活,便会彻底落空了。
岸上,流民依旧沿着运河,一面乞讨,一面往泗州,楚州方向行进,死气沉沉如同行尸走肉般,他们大多因为营养不良而浑身浮肿,有些小孩已经瘦骨嶙峋,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各个城镇的城门口有官兵把守,是不可能进得去的,村里又有乡民自发组成的自卫队防守,也没有机会。这个时代,谁的家里都没有余粮啊!因此,一路上基本上只能靠着树皮草根之类的东西充饥。
洪水淹了土地,家中吃饭的人又多,周围城镇又买不了那么多小孩,还要被地主官绅趁“水”打劫,便不可避免成了无地的流民。
如今,也只是逃荒到繁华的泗州,楚州,扬州,看看还有没有一线生机了。
一路上,流民渐多,衣着样貌也愈发可怖,还有不少人走着走着便倒下了,留下小孩无助而又失神地站在原处,呆呆的,也不知道父母亲为什么不动了。
这一切就如同前世所看的末日电影一般,恐怖!
肖恒虽然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但是现在他也无能为力。
若是散发银两,这些人恐怕很快便会死于土匪马贼的乱刀之下;若是散发米面,又是杯水车薪,在没有官兵维持的情况下,甚至极有可能会出现流民间的抢夺,相互残杀。
退一步说,自己废太子的身份,其实也不能干涉楚州之外的地方政务,甚至于楚州境内的,也不能干涉。
只不过凭借着亲王的身份,就算自己干涉了,那些地方官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只是,若是自己救济了这些流民,恐怕又会卷入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权力斗争里面了,这是肖恒最不愿意发生的。
他也得为自己考虑啊,前些日子的刺杀还历历在目,若是原主,恐怕早就死了。
所以,唯一的办法,便只能是委屈一下杨忠了。
随后的三天时间,肖恒又称病不出,整日待在官厅内。
每日船队停靠城镇采购物资之时,便让杨忠带人上岸采购米面锅炉,又招揽当地的短工,在流民经过之处派护卫上岸维护秩序,设粥棚赈济。
一直等船队过了洪泽湖,即将到达楚州城后,这些事情才算结束。
这时,肖恒也正好大病得愈,得知杨忠背着他做了这等费钱的“混账事”,气得破口大骂,还在甲板上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打了十杖。
得亏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老好人人设,否则杨忠这条小命算是不保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当船队在淮河行驶了一段时间,还没有绕过山阳湾
第五章 盛世中的流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