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太丞在手下衙役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迈进楚州州署大门,穿过熟悉的青石板路,穿过仪门,走过戒石坊,登上月台,然后再穿过大堂,二堂,一路来到三堂,那里才是他办公的地方。
前几日虽然不曾到州署,但是楚州的大小事务也都是他在处理,太守没了,林总督又不管事,没有鸿二老爷的指令,下面的人哪一个敢轻举妄动?
可老是这样躲着也没不行啊,要是到时新太守想勒索自己一笔,张口就给自己安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那可就担待不起了。这还不是最利害的,真正恐怖的是楚王殿下。
那一日的会面,楚王殿下已经算是摊牌了,看那个样子和这几日的动作,可能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只是还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被贬到楚州,难不成是皇帝陛下想要借此来拉拢姜家?所谓的贬谪只是转移所有人注意力的手段?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大概也就是那样的了,而且殿下极有可能已经和姜家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合作,不然姜二少爷不可能那样大张旗鼓地宴请殿下,更加不会把秀儿姑娘送给殿下。若是这样的话,那倒是真的得帮殿下把流民的事情给办好了,说不得真的是自己祖坟冒青烟了呢!
不过,也只能仅此而已,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能显示出投向任何一方的迹象。等卫皇司到了楚州,看看他们的态度,再决定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自己一个不起眼的屁民小吏,唯一能做的便是随大流保住小命,升官发财那种事哪里有那么容易?
比起这些烦心的事情,还有一个事情更加棘手——孙有望父子马上就要最后一次提审了。八天过去了,从京都到楚州,按理说卫皇司下午就该到了,之前一直审不出什么,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临近午时,楚州公署大堂内,淮南漕运总督林鸣正襟危坐,气势逼人。楚王肖恒坐在一旁,既是证人,也是“旁听”,随时随地给出自己的意见。而太丞鸿兴自然而然地守在一旁,随时接受林鸣和肖恒的盘问。
毕竟作为太丞,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了谋反之心都毫不察觉,是极其严重的懈怠,若是往内深究,恐怕就更加难逃关系了。
不过林鸣倒没有那个意思,他现在也是左右为难啊。丞相应该是倾向于保孙有望的,毕竟下一个太守若是皇上的亲信,楚州的局势就不那么容易控制了。可是孙有望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保得住,皇上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机会,而且还是冒犯了楚王殿下,自己若是表现出保孙有望的意图,恐怕会得罪楚王和皇上啊!
但是样子还是要做足的,保不住也正常,丞相大人也不至于怪罪,反而会因为楚州的局势变得严峻而更加器重自己,但是除掉孙有望的就不能是自己的手了,必须借卫皇司那把利剑一用。
而坐在一旁的肖恒,在得知卫皇司今日便会抵达楚州后,也过来看了看热闹,这些日子在府里撰写记忆中的那些技术原理和社会科学思想,脑子都快要炸了,借着这个机会也放松放松。反正孙有望父子是必死无疑的,说了那样的话,谁也保不住,否则皇家的威严何在?
肖恒倒不担心这个,他关心的只是孙有望这五六年在楚州搜刮的民脂民膏。那可是一大笔钱,根据打听到的消息,怎么也得有五六十万两,这要是进了自己的口袋,那推行“庄园新政”的钱也就有了。
会审很快开始。孙有望父子俩身着囚服,手脚都绑着铁链,垂头丧气地跪在大堂之下,头顶上是“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孙峰,孙有望,蔑视天家,大逆不道,意图谋反,你们还不认罪吗?”林鸣端端正正坐在公堂之上,气势凌人。
底下依旧鸦雀无声,孙有望在狱中一番推算,很快就知道自己是被肖恒算计了的,但是始终猜不透是为什么?然后再看林鸣这两日的表现,也猜到了对方的心思,所以在卫
第三十九章 审判(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