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温勒小镇上一片安详,两条交叉的街道上除了走路摇晃的醉鬼,基本上看不到其他人,交叉路口一座高大耸立的钟楼里传来金属物品碰撞的声音,巴里斯英俊的脸上写满困惑,看着手中的玻璃瓶里面烧成漆黑的渣滓的东西,难闻的味道从瓶口飘出,他忍住呕吐的身体反应。
感谢亚瑟为人类文明进步的伟大事业道路上,贡献的银币,就在刚刚那一会,大概持续几分钟左右,他的三块银币变成了玻璃瓶里面令人呕吐的渣滓。不得不说炼金师是一个非常耗钱的职业,像巴里斯这种居无定所,一日三餐全靠赌的人,他也不清楚自己这么久,是怎么活过来的。
唯一贡成就与发明就是大力丸,偏偏这个可以实现男人雄风的神药,还没有销售途径,不是没人要,而是因为太贵,一块银币一颗,要知道一块银币足够普通生活一个月了;用一个月的伙食换个一个小时的药效,这笔生意普通人都不会做,所以为了扩展自己的事业路线,给大力丸打上其他用途的标签。
当然结果也很明显,大多数时候跟白天被人追着打相差无几。
他有点想念之前在夜色之家卖药的时候,哪里的客人基本上都缺钱,仅仅两天他就赚到一百多块银币,但那些钱没几天都成为了人类文明进步的伟大事业途中的废土,他的兜里几乎都是空空如也。
看着今晚失败的实验,他有些不甘心,倒不是因为失败,而是不甘心自己为什么那么穷!都是贫穷限制了自己伟大的发展;他放下手里的玻璃瓶,按了一下脖子的繁复徽章,从里面取出一瓶酒,叫黑朗姆,据说这里的特产,而且价格也非常便宜。
这个徽章是他两年前,在首都勃朗特王城的炼金协会考取九品炼金术师得到的空间储藏,还有这身衣服,比普通服饰制品好的多,不怕高温不怕寒冷,据说是用炼金材料制成,用以表彰在炼金领域获得贡献的炼金术师,两样东西也算是炼金术师的证明。
没猜错,获奖的作品就是大力丸。
两年前,他非常骄傲的宣扬这件事,两年后,他依然为自己感到自豪。
区别在于他之前知道为什么骄傲,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自豪感,也许信心需要自恋,所以他才能在人类文明探索的路上,一次次趟过废土,饱尝失败的痛楚。
他又按了一下那个漆黑的像一块铁的炼金术师徽章,从里面拿出一个高脚玻璃杯,缓缓的往里面倒酒,黑色酒液掺杂着杂质一起流进杯子里,巴里斯没有看,他在思考下一笔实验经费到哪里获取,端起高脚杯,慢慢的摇晃了一圈里面的酒液。
低头喝了一口,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炭火烧灼,英俊的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愤怒的看着手里黑色的酒液,吐槽道:
“这玩意能叫做特产?不知道当地人是怎么喝下去的,还好自己只喝看一小口,这一瓶要是灌下去,自己就得提前告别这个世界”
钟楼对面便是阿尔卡萨子爵的奢华的宅子,阿尔默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全身缠绕纱布好似木乃伊的凯尔,昨天送到诊所的时候,医生说他全身骨折,头部也受到严重的撞伤,那其他十几个岩雀卫队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纷纷纱布缠身,整个岩雀卫队没剩下多少人安然无恙。
“信有没有送出去?”阿尔默特紧皱着眉头,他思考怎么处理亚瑟这个家伙,岩雀卫队队长迈卡死了,大多数士兵又受到重伤,连维持当地治安的人都不够,这让他很不安。
“阿尔默特大人,我做事您还不放心吗?”他想用右手拍打自己胸膛做出保证,结果发现缠绕纱布的右手够不到自己的胸膛。
“放心个屁!昨天那个臭小子说什么欠债还钱,老子不用想,肯定是你小子又在外面敲诈过他,这倒好让我赔了二十多个银币”阿尔默特越想越气,猴脸上充斥着急躁。
他站起来快步走到凯尔这个木乃伊身边,凯尔纳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虽然知道这件事与他有关,还在心里嘀咕我收你二十个铜币,你找我们老大要了二十多个银币,真特么黑!
“唉哟!”凯尔发出疼痛的叫喊
阿尔默特使劲的扯着凯尔的耳朵,怒斥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柿子要挑软的捏,你特么怎么给老子整了块钢板”
“啊啊啊啊!大人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椰树酒馆的生意依旧,不冷不热,说不上有多火爆,也算不上多冷清。
小镇上就那么多人,天天喝酒的除了酒鬼,还能有多少人,玛利亚继续干着和昨天差不多的工作,库乐斯又喝醉,提前回去了,整个酒馆干活的只有她一个人,店里喝酒的顾客,吹扯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给不在场的人听,关于亚瑟的事她听到好几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阿尔默特带着几十个岩雀卫兵包围了椰树酒馆,人群中站出一个穿着布袍男子,三两下就把他们解决,顺便杀了岩雀卫队的队长,阿尔默特吓到抱头鼠窜,眼泪鼻涕的求着少年放过他。
第二个版本,阿尔默特带着岩雀卫兵来酒馆喝酒,被一个身穿布袍的少年发现了他身上带着不少钱,少年抱着劫财的想法,打败阿尔默特岩雀卫队,趁卫队队长不注意,偷袭一刀将其斩杀,然后索要了阿尔默特的钱财逃之夭夭。
第三个版本是她听到过,最喜欢的,虽然不真实,玛利亚的心里却有点向往。
一个和玛利亚青梅竹马的少年,他知道镇上有一个叫阿尔默特的家伙,整天纠缠着玛利亚不放,他骑着白马穿过了森林,踏过平原,迈过山川,三天三夜不停歇,带着一颗热忱的心赶到玛利亚身边,正好撞见又来找麻烦,山下五除二干掉岩雀卫队,一刀结果掉阿尔默特的忠狗迈卡,他拖着一身的鲜血,怒目的靠近他瘫软在身体,一把黑的闪耀的刀横在阿尔默特的脖子:
“如果你再敢打扰玛利亚,我下一次绝对不会放过你”
于是阿尔默特献上自己的钱,以表示自己的诚意,少年回过头与玛利亚亲吻在一起。
酒馆里的没过多久就走掉一个,很快酒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平常她并不在意一个人收拾着满屋的狼藉,有散落在桌子上的酒液,有散落在桌子上的食物,也有客人喝醉后的呕吐物;但今天好像有一点不一样,她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孤单,看着对面空旷的街道。
也没多久就收拾好店里的东西,关上门离开了酒馆;晚风带着冷意吹在空荡的街道,穿着白裙子的玛利亚感到自己手臂和腿有点冷,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回到自己的租屋里,今天好像感觉有点不一样。
那个交叉的路口,她模模糊糊的看到角落里好像有东西,冷风从她耳边擦过,更让玛利亚感到害怕。
踏踏踏
玛利亚听到角落里好像有脚步,阴影中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玛利亚纤细的眉头皱起来,浅月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到弧度,她浅灰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的动向。
月光照在一个男人脸上显得清冷,她记得他,昨天下午点了一杯黑朗姆酒的人,他袒**口的肚子上有伤疤,左手的小指被切掉了。
两人隔着十米远,彼此对峙,男人伸出隐藏在宽敞扣衫下的手臂抬了起来,他的眼神带着冷意,像街道里流窜的风,让玛利亚感到寒冷和害怕,男人开口道
“告诉那个家伙,过几天我会去找他”
“你找他关我什么事?你直接去告诉他不行吗?”玛利亚感觉没那么害怕,嘴角有点弧度,只不过是向下扬,嗔怒道
他并没有回答,转身回到阴影里,正如他莫名的出现,消失的时候也不知所措。
回到家,玛利亚推开门,看见亚瑟那一头金色短发,他坐在地上运作那只唯一能用的手,手掌漂浮着玄气,它们慢慢的靠拢,聚集成一块微小冰块散发着寒气,他看到玛利亚素白的长裙,棕褐色的头发披散在身后,那双浅灰色的眼眸盯着他。
啪!
房间的门关上了,玛利亚坐在床上,带着褶皱的裙摆像是没有力气的风筝,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表情的凝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亚瑟单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走到玛利亚面前,看着他她毛下的眼睛,道:
“你好像在想什么?”
接着他坐在玛利亚的旁边,伸手那只唯一能动的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在保证什么一样;玛利亚并不喜欢这种兄弟间的动作,直接推开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略微气道:
“有个人让我告诉你,他几天后回来找你;他是谁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昨天在酒馆里喝过酒,好像目睹了你与阿尔默特的事情,但是我当时没怎么注意”
她注意到亚瑟的右手上布满泛黄的老茧,像他这个年纪能有这么多老茧确实是件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然后她男人的特征告诉亚瑟,亚瑟也没有太大反应,不知道是这件事情见多了,还是神经过于大条,玛利亚觉得应该是后者居多。
“找我是吗?”亚瑟低着头认真思考。
下一句差点没大玛利亚气的吐血。
“管不管饭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
果然是神经大条,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感触,仿佛有人说天塌了快跑,他说不急,我还没吃饱!玛利亚大概可以猜测那是一个不好惹的家伙,生更半夜出现的神神秘秘,肯定指望不上是什么好人。她扭头浅灰的眼眸看着侧过身子亚瑟,他脸上的那道骇人的伤疤更加明显,让玛利亚确定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晚上她睡床上,亚瑟打地铺。
上床睡觉前,她还再三警告不许他爬上床,如果明天看见他睡在自己床上,直接把他的小弟弟卸掉,说话的时候,手里拿着剪刀试了几下;亚瑟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大概意识懂了,不许上床睡觉。
他反过来思考,我为什么要跟你睡呀?
亚瑟盘坐在铺好的地毯上,手里的晶石发着光亮,身体外面的气孔,吸收着晶石内部的蕴含的玄气,他闭上眼睛,脸上没有表情,很早以前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半夜,他睁开双眼,手里的晶石更加暗淡,看来用不了多久,又要换一台石头了。
他把身子钻进毯子里,看着床上裹成一条毛毛虫的玛利亚,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毛毯又轻又薄,摇头默念,哼!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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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收利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