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儿子呢，他前两天进山说是看什么流星去咯，应该快回来了吧？”
老人接着小声嘟囔着：“流星有啥子看的嘛，天上的星星那么多，还非要跑山上去。”
随后抬起头对着苏安歉意的笑了笑，“年纪大了就是注意力不集中，小伙子，你这么晚咯是来这借宿的吧。”
老人见苏安点了点头，用手一指周围的房子说：“村里的人走得急，好多家被褥都没带走，你随便去找一家将就一晚吧。”
老人说完也不管苏安了，靠在摇椅上闭目晃了起来。
苏安见老人没有和自己继续说话的意思，也是对着老人点了点头，就向着对面一处开着门的房子走去。
“对咯，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从山里出来的吧，你见我家大勇了吗？这孩子小时候调皮，脑袋上磕了一下子，当时缝了好多针，留下好长的一道疤，特别好认。”
老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来，看向苏安的眼中满是期待，希望能听到关于自己儿子的消息。
快要走到门口的苏安听到背后老人的询问声，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眼，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而老人看着苏安的反应，像是明白了什么，又闭上了眼睛靠在躺椅上喃喃着：“没见吗，可能明天就回来了吧。”
顿了顿，再度轻声道，像是在问苏安，又像是再问自己，“能回来吧？”
半晌，苏安缓缓转身，拖着僵硬的身子走到老人面前，低着头，愧疚的说道：“老伯，对不起，我今天在山上杀了一个额头有道疤的男人，你要杀要剐，我都认。”
苏安并没有告诉老人大勇在被自己杀了之前已经成为无魂者，也没有和老人解释无魂者是什么，他只知道大勇最后是死在自己手中的。
片刻后，低头闭目的苏安听不见老人的呼吸声，急忙张开眼睛，只见老人还是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躺在摇椅上，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像是睡着了在梦里和儿子相逢了一样。
苏安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在老人鼻下一探，没有呼吸！
“啊！！！”苏安抱着头坐在地上大吼起来，心中巨大的愧疚感压的他喘不过气。
过了一会儿，苏安缓缓站起身，向着山上埋着大勇的方向走去。
莫约两个小时左右，苏安身后扛着一具无头尸体，怀中抱着一个人头走了回来，正是大勇。
苏安徒手在老人房前的土地上挖起坑来，这次他并没有动用魂能，但终究是肉体凡胎，底上的坑才挖到仅能容纳一人左右，苏安的双手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等到能容纳两人的坑都挖好，苏安的指尖已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些许白骨。
苏安神情麻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疼痛，他将大勇放了下去，把头摆好后，又起身抱起老人，皮包骨头的老人轻到让苏安感到不可思议。
看来老人身体恐怕早都不行了，全靠一口气吊着，在得知自己儿子回不来了后，彻底坚持不住，撒手人寰。
苏安轻轻将老人放在大勇身旁，抚平了老人褶皱的衣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用双手捧起一捧土，撒了上去。
“啪啪啪”
苏安用力的拍平小土包上不整齐的地方，起身在老人的房内找到一块木板，呈钻头状的气流在指尖旋转，在木板上刻起了字。
少顷，苏安将那块木板插在坟包前，正东方，太阳微微露头，暖红色的光芒照在木牌上的字上。
“老人及其儿子大勇之墓”
“立碑者：罪人苏安”
“二零二一年三月十二”
第18章 山下的小村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