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村一片寂静，偶有枯树枝干在风中抖上两抖。
这座小院更是一片黑暗，院中的树木身上多了十个手指般粗细的洞，有几只小蚂蚁爬了进去。
地上的落叶被风吹过，沙沙作响。
小院的正房里，何清鹿仍在那几百年前何府的梦中。
她在梦中感同身受，跟着何四小姐爱上了付先生，跟着何四小姐跳了湖，冰冷的湖水瞬间封住了她的五感。
何清鹿憋闷不已，不自觉的哭了两声，泪珠跟着从眼角流下。
付与明静悄悄地蹲在她床边，不敢出声。眼见她流了泪，又轻轻为她拭去。
何清鹿枕头边的小纸人慢慢爬出来，跳到了付与明的手指上，被眼泪沾湿了一点，连忙跳起来，生怕自己缺胳膊少腿。
付与明笑一笑，伸出另一只手在小纸人额上点了一下。
替我陪着她吧。这话是他在心里说的。
小纸人与他心意相通，又从付与明手指上跳了下来，回到了何清鹿的枕头边。
付与明又深深地看着何清鹿的睡颜，看了许久，方才离去。
第二日，天光大亮。
师徒四人刚刚起床。
叶凌波正在操持早饭，付与明和萧冉归在院中活动热身。
何清鹿坐在石桌旁喝茶。
那个梦中的情绪着实影响她。何清鹿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酸楚、委屈、难过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叫她一想起那个梦来，就鼻子一酸。
总算回到自己身体的牛村长带了一大堆东西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的村民。
进门就拜：“仙尊啊！您对我们牛头村的大恩大德我们感激不尽！”
付与明和萧冉归连忙去扶。
牛村长一把鼻涕一把泪：“您是不知道，这几天我眼睁睁看着村子里的人慢慢走光，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也亏的是您们，我们这村子才不至于死绝。”
牛村长身后的老弱病残听了，也都低低哭泣起来。
何清鹿来到老村长跟前，请他到石桌旁坐下。
话说出口，却不是什么不必感谢之类的话语：“我看牛头村风水不错，这次若是没有黄鼠狼精作怪，你们这里应当会出几位人才。”
牛村长激动起来：“仙姑此话当真？”
何清鹿被这“仙姑”的称呼噎了一下：“嗯，当然是真的。”
何清鹿当然不会骗人。
昨天下午萧冉归和付与明去处理旱魃时，顺带仔细看了看这牛头村的地势。才发现前有水，后有山，站在高远处看，正是明堂开阔，小溪婉转，彷如九曲玉带怀抱。唯一比较可惜的是，牛头村的山有些矮，藏风聚气自然比不过那些高山大川。其余的，牛头村的坟墓选址也比较好，可以庇佑后代。
回来在晚饭时就和何清鹿说了。
何清鹿借花献佛，把这话跟牛村长说了，牛村长自然激动。
这村子里的一些青壮年早就走了，只剩一下老弱病残，这村子又如何支撑。
何清鹿的一番话算是燃起了他的希望。
他正想问问这村子以后的事情，何清鹿却先他一步；“不必担忧，出不了三个月，他们一定会回来。”
“噢......好，”牛村长点点头，又看见了那座泥神像，“那这个神像，我们还是继续供奉着好？”
何清鹿摇摇头：“这倒不必了，你们先祖得到的那笔黄金在这神像底下，本来就是巧合。泥神像原本不过是几个孩子瞎捏的一个大泥人，它自身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只是你们长年累月的供奉，吸引来几个贪食的精怪，在它们力所能及之处，也会帮村人实现愿望。可那黄鼠狼一来，这泥神像自然就成了一个空壳，你们要是再供奉，怕是又会引来其他的精怪。是好是坏就不好说了。”
“那按仙姑的意思，我们应该供奉什么好？”
何清鹿不回答，低头呷了一口茶。
付与明在她背后接道：“我们师尊的意思是，不用再供奉什么了，遇事求神不如求己。如果你们当初没有供奉这泥神像，黄鼠狼也不会有空子可钻。”
何清鹿朝付与明看一眼。
付与明温和问道：“师尊，我说得对不对？”
何清鹿便赞许地点点头。
牛村长恍然大悟：“是是是，那便听仙姑的。那这泥神像可怎么处置？”
“深埋了吧。”
至于后来有没有人又挖出来当个宝，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牛村长，既然事情已经都解决了，那我们也不多留了，就此告别了。”何清鹿道。
其余三人在何清鹿身后俱拱手作揖。
“先别，仙姑，这是我们大家的心意，您带着走吧。”牛村长挥挥手，一个梳着羊角辫儿的小丫头扎着眼睛跑上来，手里捧着一个土棕瓷碗，里面装着几块白色糕点，糕点上方都点着一点红，像颗美人痣。
何清鹿微微一笑，伸手拈了一块放到嘴里，又换一只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很好吃，下次若有机缘再来，我一定还吃你家的糕点，”
声音逐渐缥缈起来，小院在转瞬间雾气腾腾。
待到雾气散尽，哪里还有何清鹿等人的身影？
这头何清鹿等人已经到了最先来的水陆镇。
四人俱都换掉了之前的道家装扮。饶是这样，走在路上也纷纷引来路人侧目。
何清鹿不作他想，和其余四人都到了客栈稍事休息。
“师尊，我看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邪祟之气，我们还要再多待些日子看看吗？”萧冉归问。
“不必了，”何清鹿说，“我们只在
第二十二章 牛头村安排妥当 四师徒踏上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