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胜的呼吸开始变得忽轻忽重，轻时好像没有，重时又让人怀疑他胸腔里被灌了胶水。
何清鹿心里明白这杨胜命不久矣。她还是头一次在夜里独自看护一个将死之人，心里有些发毛。
幸而付与明回来了，他大概是跑着回来的，连呼吸都带着雨水的凉。
付与明一把就从怀中拿出了缺的药材。他自己全身被淋了不少，唯独怀中的药材，干干净净，一点没湿。
“小鹿，怎么只有你，杨嫂嫂呢？”
“她刚刚出去了……”
何清鹿话音未落，虎妞就撩开了门帘，她也回来了。
只见她面色更白了几分，双手紧紧抓着衣服下摆，胸脯起伏得厉害，也不晓得去了哪儿。
“付先生回来了？”声音还颤，能听到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想必是冷得厉害。
何清鹿连忙过去拉她的手，果然是冰凉得厉害。
“是，杨嫂嫂，药材我都带回来了。”
“多谢你了，我这就去……”
“杨嫂嫂，你还先去换身衣服吧，这淋得这么湿，你再生病了可怎么办？药我去煎。”
虎妞身形顿了顿，她感激地看着何清鹿：“那我多谢妹妹了。”
“好，咱们不说谢的。先去换衣服吧。”
虎妞便去换衣服了。
何清鹿正要去煎药，那药材就全被付与明归拢到了一起：“还是我去吧，你陪陪杨嫂嫂。”
“嗯，也好。”
天是泼了墨的黑，雨水下了一夜也稀释不干净。
虎妞换了衣服，头发还未全干，依旧是凉丝丝的，那边付与明已经燃起了炉子，开始煎药了，苦涩的气味伴着雨气传进来。
虎妞坐到床边，握住了杨胜垂落的手。
何清鹿见她似是有话对杨胜说，自己就悄悄出来了。
付与明这边正热火朝天往炉子里添柴，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腰背全湿了，也不知是汗还是雨水。
何清鹿走过去，拿起旁边的蒲扇，轻轻地扇着刚起来的火。
付与明看见她，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杨嫂嫂好像有话对杨大哥说。”
付与明继续添着柴，何清鹿就慢慢扇着火。
那火苗稳定了，何清鹿又开口道：“一会儿回去喝点姜汤吧。”
付与明不明所以：“嗯？”
“今天淋了不少雨，小心生病，喝些姜汤暖暖身子。”
付与明不往里头添柴了，他靠近何清鹿，声音低下来：“怕我生病？”
何清鹿脑子有些乱，没想到付与明靠她这么近，她本能想后退一步，又想起自己现在的人设来，正是套付与明话的好时机。
何清鹿不退反进，也靠近了付与明。两人几乎要鼻尖碰着鼻尖了。
“是，我怕先生受伤。先生要成了杨大哥，我怕就活不成了。”何清鹿语气诚恳，像是完全在说一个事实。
“小鹿……”付与明完全没想到何清鹿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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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小情侣夜晚熬药 何清鹿智逗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