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自有田地弄食，日子和其他乡邻一样，虽然艰难，却也没到饿死的地步。如今，父子两相依为命，自然父亲肩上的担子也就更沉更重，可是如所有老实无为的父亲一样，他只是默默忍受着这些，并尽力抚养孩子。
难生小时就不爱哭，稍大些也是沉默寡言，不知是缺少母爱的原因，还是光大了父亲的憨厚性格，反正众多小号中，自然有了憨货这样的别称。再大些，也是喜欢独来独往，而不喜欢和村里适龄的孩子们一起玩闹，最爱的就是静静呆在河边，看着河水里的鱼游虾戏。
出于父亲的担心，为此难生很是得了不少责罚，可也终是改不了这习性。最后长到十二岁时，也不知是天宠还是侥幸，总而是没有失足落水过。
可是也正是十二岁时，又遭遇命运的捉弄。命运就是这般让人无法理清头绪，难生的父亲在那一年里，却意外葬身在了这河里。也是从此难生开启了他茕茕孑立的一生。只是初时他还是在村里有个家并有些田地的人。
难生搬到山里居住也是颇有一番戏剧般的曲折。
父亲死后的丧葬之事，让难生的叔婶很是卖力尽心了一番，可是难生不久之后才算弄明白，这卖力尽心，也不过是对着家里那田地和房屋去的。只是其中，却也穿插着叔婶好一段时间的精心演绎，等到落幕时，演员退场，难生已然住到了现在的房子。
最初，叔婶直接将难生接到家里，对人言是方便照顾，这样的说辞自然是很能令人信服的，也得来不少赞誉。而后叔婶直言家里房屋少，从而让堂哥们到难生家去住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一两个月的殷勤照拂自是有的，可是紧接着的是各种刁难，却也实实让一个十二岁大的孩子摸不着头脑。年幼的难生以为只要自己多忍让些，也总该能将就，可随着刁难的花样和由头日日翻新，刁难的程度日益加剧。难生胆怯了，惶恐了，却又在这样的胆怯惶恐中，似是有了些模糊的明悟！
最后沉默的不知缘由的难生，在循循诱导下才自我决定，搬到了如今的这个家里。
当然，刚搬家时，叔婶的那股子殷勤和卖力，是毫不逊色于难生父亲丧葬之时的，并很是大方的给了许多这个新房子的家用之物，自然大部分都是难生原有那个家里搬来的。
从原有的家搬到现今的家，这其中的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自然是外人不知晓的。就如外人不知道难生受到的刁难一样。而在叔婶平日言语的渲染中，难生身上各种稀奇古怪，莫须有的毛病，缺点却是真实而繁多的。只是难生也是不知晓的。
沉默，老实的人，自来都是最易受愚弄的，他们不知辩解，却还懂得容忍！老天对人最大的不公平，该就是磨平了人的獠牙，却又让人吃肉！
婶婶照例在村里宣讲着自家的仁慈，难生自然是循例的沉默。最后回应沉默的自然是沉默，应付妄言的也不外乎就是妄言。
事情的始末，村里人只是将这当成了一种谈资，在茶余饭后欢快的谈着，评头论足一番，只对这结果缄默着。是非对错，明眼人或者心明如镜，可却也终是做到了嘴上无言，就像包围这山村的山林一样，看到了一切，却什么也不说。
自而难生就来到了这河边的房子里，可却就像是他本该就是需要来到这房里一样，难生很快就适应了下来。曾经喜欢呆在河边，现在就住在了河边，让他每天都可以尽情的在这河边玩耍嘻戏，离开了叔婶家，反而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终日在河边玩耍，自而也就学会了这摸鱼捉虾的本事！生活在一种妥协后，又在另一个地方顽强的重新开始。只是谁也没想到，难生将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五十多年，而且看他的身体还能持续下去！
第12章 河边老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