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土孕育出来的,他们的法力都来自于本源地,所以是不能离开本源地太久太远的,否则便会损伤灵脉,灰飞烟灭。但也不是历了劫就意味着成了仙,脱离了本源地之后还得苦修固本,这期间,有的成了妖,有的入了魔,有的升了仙,有的自愿为人,不一而同。若要成仙,那得一道天雷劈下来熬过了才算成了仙、进了天界。虽然他、孟如玉和清濯都是一同在天池长大的,但因他和如玉是天生的仙,不需历劫,只清濯是天池里的一朵水莲,感天地灵气,受万物精气而化为精灵,与花妖一样,也是要历劫的。
只不过清濯天赋异禀,首次历劫便是天劫,一下子从一个在本源地苦修的小精灵飞升成了天界的一名小仙子——不过直到现在她还是个小仙子。
“我的劫,便是这场情劫。”
孟如温了然,这场情劫让她化了妖。
“所以你生吸了她的魂?”
“是。”
“你既如此恨她,为何吸了她的魂之后强渡法力与她,直接让她魂飞魄散不好吗?”
孟如温只能从那半遮的脸上看到花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魂飞魄散?那多便宜她,让她好好看看,看她自己是如何的恬不知耻地纠缠一个男子!”
孟如温悄悄施了个小法术,正在房梁上的清濯瞬间觉得浑身一松,孟如温下的封印已然解开。
孟如温叹了口气,“你觉得,一个痴情的人,会觉得自己是‘恬不知耻吗?”
花妖一愣,就这么一瞬间,孟如温猛地攻向小花妖,小花妖躲闪不及,被孟如温一把擒住,牢牢地箍住了她的腰。
非是孟如温在这个时候还要**,而是对于花妖来说,腰算是她们的一个破绽——她们本体是花,世人爱花,见到娇艳欲滴的花儿总忍不住把花儿从茎折下来细细把玩欣赏,久而久之,大概这一点也就成了整个花精花妖花仙的共通破绽了。
孟如温把小花妖抵在墙上,一手牢牢地箍着她的腰,一手在她身上点了一下,小花妖瞬间动弹不得,孟如温一手捏住小花妖的下巴,一手凌空画了个阵,手指对着小花妖的嘴虚虚一钩,就见小花妖嘴里涌出一道不甚明亮的黑雾,孟如温瞳孔骤然一缩,来不及细想,见法力被生生剥离出来的小花妖颤抖不止,极力挣扎,孟如温索性加大力度,与其痛苦良久,不如速战速战,硬是把那些黑雾都钩了出来。
花妖见孟如温攻向小花妖,又要向霜月扑去就被一道蓝光给截了下来,花妖不得已,只得和来人交手。可本想速战速决的花妖却没想到来人竟也是个仙!
到底来了多少人?!
清濯虽然一直被孟如温嘲笑修炼多年仍是一介小仙子,但一个几千年的花妖根本就不是修炼了几万年的清濯的对手。
清濯制住花妖之后,花妖喘着一口气,道:“你是水莲啊。”
清濯应了一声,论真身,她和她同为花木,算是同宗。
“莲花多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像我,只不过是一件俗物罢了。”
许是同宗的缘故,清濯见花妖满身伤痕,憔悴不已,嘴角还挂着几滴血,隐隐约约可见那双眼睛看着她,却又不像在看她,像是在看过去的她。清濯不禁起了恻隐之心,道:“怎会,牡丹可是花中之王。”
“花中之王?”那双眼睛看着她,清濯看得清清楚楚,眼里一片空洞,她喃喃地道:“花中之王?呵,什么花中之王,不过是凡人们为了衬托自己的身份硬将自己的臆想强加于上,一个象征罢了,放在他眼前他一样不肯多看我一眼。牡丹,不过是个供人赏玩的俗物,只不过身份贵重点而已。哪里比得上你?”
清濯摇摇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样也是人们的臆想啊,有什么不同吗?”
花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是啊,没什么不同。”
“可他就喜欢像你一样的人啊。”
花妖甜甜地笑着,望向清濯的眼睛竟隐隐有泪光闪烁,“你与她,真的很像。”
清濯来不及细想,只是看着花妖灿烂得宛若盛开的桃花一样迷人的笑容,就令人觉得有些发冷。
孟如温放下长公主,把手中的那团黑雾捏碎,道:“你有什么心愿吗?”
强渡法力?确实是,不过是长公主用自己的灵魂与花妖做了一笔交易,达成之后花妖渡法力与长公主,长公主就会成为花妖最忠实的奴仆,永世不得超生。
哦,不对,那花妖与清濯一样,跳了一步,直接成了魔,算不得妖。
“我要杀了那个贱人!”长公主的眼神越过孟如温,冷冷地盯着那个靠着柱子的白衣女子。
孟如温转过头,疑惑地看了眼霜月,道:“与云泽将军有婚约的乃是二公主,你恨她做什么?”
长公主恨恨道:“云泽喜欢的是她!”
.......难怪三个人都恨霜月。
孟如温缓缓道:“一般的妖魔很难侵入活人体内生吸人的魂魄,除非知道那个人身上难以祛除的伤疤,长公主,你身上可有什么难以消除的伤疤吗?”
长公主一愣。
孟如温继续道:“人生一世,身上难免会留下些许伤疤,因着当初所受的创伤,体内难免会留下些许不干净的东西,可是谁能那么清楚地知道你的伤势?这花妖道行不高,光凭她,不可能那么容易进入你的身体。”
长公主脸色愈加难看,突然暴起发难,扑向霜月。
孟如温一直盯着长公主,见她一动便迅速地拦住她,再次点住长公主,“长公主,你还不知是何人害得你落得如此下场?”
长公主扭曲着一张脸,“就是她!就是她害得我!”
孟如温:“.......”
是他说的还不够清楚?
孟如温道:“二公主.......”
“木凝墨那个贱人!她也逃不了!我要让她们俩一起下来陪我!”
孟如温:“.......”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也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法子强迫的事,”花妖顿了顿,清濯插嘴道:“你能如此想,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花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轻轻道:“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为什么你宁愿喜欢一个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人,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清濯默然。
孟如温探了探霜月的脉搏,道:“霜月姑娘,我带你去看大夫。”说着,孟如温就要拦腰抱起霜月,却不料一块玉佩从霜月的身上掉了出来。
孟如温捡起玉佩,指尖在温玉上雕刻的浮云来回摩挲,问道:“霜月姑娘,这块玉佩可是你的东西?”
霜月看了看玉佩,道:“是公主命我寻的。”
“哦?就是那夜你给我看的那块玉佩”
“是啊。”
孟如温看了半晌,“这是块碎玉。”
先前他看得不仔细,兼之黑夜看不真切,此时细看却才发现这玉佩内里已暗生细小裂痕,还有些许法力附着在上面。
美玉驱邪避凶,碎玉不祥。
孟如温收起那块玉佩,道:“此物不祥,我便收着了。”
“琴公子.......”霜月叫住孟如温,“长公主,长公主可是因此而死?”
“是。”
霜月默然。
孟如温刚要扶起霜月,突然察觉到身后两道疾风,连忙拉着霜月往旁边一躲,赫然是花妖!
清濯没想到花妖重伤之下还能有气力动弹,不免有些放松警惕,花妖恰好利用这点趁清濯不注意时暗中散发花香迷住了清濯,全力攻向霜月。
花妖来势凶猛,孟如温也不轻敌,聚精会神地对付花妖,花妖被孟如温一招推出去几步,刚好推到了长公主身边,花妖伸手在长公主身上一拍,解开了她的定身术,两人疯狂扑向霜月,奈何霜月身边有孟如温和清濯,半点也近不得身。
只见层层粉色的香雾围绕在花妖周身,散发出来的香味充斥在灵堂的每个角落,而且越来越浓,渐渐地,雾气中央的花妖也不见了身影,那团雾气猛地向孟如温冲过来,遮住了他的头脸。
孟如温险些要呛死过去,当香味浓烈到了极致的时候,那便是臭啊!更何况还有一个在外面不时拿爪子抠他的长公主。
欠人的总是要还的!
孟如温一手捂住口鼻,一手一挥,一把折扇便出现在了他手上——这是他的法器破离扇。孟如温张开折扇,用力一挥,再合起来轻轻一点,就听见长公主一声尖利的惨叫,孟如温再连点几下,那雾气慢慢散去,只听得到不绝如耳的惨叫声。
孟如温看着摊在地上的一妖一鬼,刚要说话,就听一道声音:“小心!”随后就听见一声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
“霜月!”
孟如温只觉得脖子一凉,只看见霜月挡在他面前,一把匕首从她身后露了出来,鲜血汩汩而流,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孟如温再支撑不住,身子一倒,失去了知觉。
霜月看着面前略带惊讶的二公主,缓缓道:“公主.......于我有恩,霜月必定以命相报。今后.......你我两不相欠。”
缘起凡尘(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