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站在一旁看戏的秦从云见苏琳琅不但没有被吓住,反而还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驳,当即就一跨步上前:“怪不得此人一定要留住帕子,就连性命都要没了的时候,还捏着帕子,就是为了让众人看清你这个水性杨花的毒妇!”
苏琳琅听见这话,向来冷静的脑袋此时都被气地“嗡嗡”响:“请问,泰安郡主怎么会在这里?这件事情,莫不是与泰安郡主有关?”
呵,贱蹄子,这会子装模作样的喊她泰安郡主了?当时在首饰阁里面怎么不见她这么受规矩?
秦从云冷哼一声,“本郡主还想问你呢!这汤布拿着你的帕子,将你推下水后,就逃蹿到了秦家,还拿本小姐做人质!”
她细长的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几下苏琳琅:“莫不是你嫉恨本郡主花容月貌,天生丽质,所以让汤布来挟持本郡主的吧?”
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秦从云激动地拉住秦翼的衣袖:“哥哥,这个废物肯定是嫉妒从云!”
这么离谱的话,也有人信?
苏琳琅微微张大了嘴巴,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和迷茫。
她?嫉妒秦从云?
“你这个贱人,是不是正好要攀上麟王哥哥,想甩掉汤布,就让他来刺杀本郡主!”
偏偏秦翼还真的信了,安抚似的拍了拍秦从云的脑袋。
在场的人都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向苏琳琅的眼神比之前更加不屑露骨。
本来这苏家五小姐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没想到心思还这么歹毒!
自己不好也想着别人不好!
苏琳琅很无奈,很不解,这群人,难道秦从云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吗?
这汤布因爱生恨,先是是把她推下水,又是为了她去刺杀秦从云的,反倒被他们认为是个大情种。
反正怎么样都是她苏琳琅挑唆的,都是女子的错。
她呸!
苏琳琅脑中飞快转动着,想着怎么才能找到秦从云话中的不对劲之处。
不,按照目前的局势,这大理寺的一群人基本上都是靠着家族的祖荫混上的官职,都是草包。
也是最会人云亦云的。
“哦?是吗?”
在一旁一直不曾开腔的苏琳琅语气淡淡。
她缓步上前,走到躲在秦翼后面的秦从云面前,趁秦翼不注意,一把将秦从云从他后背拽了出来。
“你干什么!”丝毫没有防备就被拽的一个踉跄的秦从云惊呆了。
苏琳琅居然敢拽她的衣裳!
秦翼和一众大理寺官员也惊呆了。
这姑娘瞧着娇滴滴的,个子小小的,居然将秦从云拽出去了!
其实并不是她力气多大,天启本就以瘦为美,贵女们向来柔弱无骨,追求一片柳叶似的身姿。
而且秦从云又没有防备,自然会被她拽出去。
苏琳琅放开手,拍了拍双手好像是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既然你说你被汤布挟持了,那你倒是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啊?”苏琳琅的声音冷静沉着,完全不像是个娇小姐该有的声线。
前世经历过大风大浪,苏琳琅对身上气质的把握自然精准。
不过秦从云自从被萧玄度吓到后就有些疯癫,眼睛瞪的好像要跳出眼眶,大的吓人。
秦翼将妹妹又拉回身后,对着苏琳琅冷言冷语:“当时小妹在院里,汤布拿着匕首就站在她对面,幸而下人发现不对劲进来看了眼,要不然!”
“咦?既然之前一直没什么动静,那就说明下人发现之前,汤布一直站在郡主对面咯?”苏琳琅歪头,装作好奇的问道。
“自然!”
“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汤布迟迟没有下手呢?明明是一刀子的事呀?”
她满脸疑惑的样子,虽是笑着问问题,可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却是冰封似的寒意。
“而且郡主好厉害哦,琳琅好佩服郡主。”
秦翼皱紧了眉头。
旁边围着的的捕快听了这话,对苏琳琅反倒有些暗暗的赞赏起来。
郡主这么难为她了,她不怨恨,反而还夸赞郡主呢!
“郡主好勇敢啊,这么一个浑身是血,还拿着刀子的人闯进来,都一点不害怕呢!”
很好,苏挽玉的白莲花之术她已经完全掌握了。
明白苏琳琅话里的意思,秦从云面容稍微有扭曲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秦翼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对啊,为什么妹妹在汤布闯进来的时候没有喊人呢?
“而且,秦国公府的侍卫,居然都没有发现汤布的存在吗?”苏琳琅看向秦翼:“秦大人,国公府的防卫若是不够,可以来苏府借的,苏府的侍卫可多了呢。”
她盈盈一笑,本就明艳的小脸更是动人,在阳光下皮肤格外剔透,深黑色的瞳孔像极了上好的琉璃珠子。
苏琳琅今日穿了件浅青色的袄裙,整个人郁郁葱葱,似是豆蔻初上柳梢头。
被美色糊了眼的众人连连点头。
“是啊大人,按理说,秦国公府不应该会让汤布混进来啊。”秦翼左手边一个白净的捕快小声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话。
“一边去!”秦翼将人推开,担忧地看了眼气到变形的妹妹。
妹妹之前在家中经常和他将这苏家五小姐是怎样怎样的不堪,怎样的烂泥扶不上墙。
他也是知道,这个五小姐一直被她妹妹苏挽玉压着的,向来胆小怯懦。
可是今日一见,明明是娇娇糯糯的样子,腰板挺的直直,脑袋扬起,气势逼人,谈吐清晰有理。
一点都不唯唯诺诺,也不心虚。
苏琳琅见众人议论开来,和素节素尘交换了眼神,让她们不要担忧。
“而且,就算是小女子和汤布有私情,汤布在风林学堂里做工,又怎么会与琳琅相识呢?”
“风林学堂里其他都说不曾知晓他有相好的样子。”
秦从云心里急地不行,三番两次就想打断苏琳琅,头上的步摇“哗啦”作响。
“一定是你和他断了关系时将东西都处理干净了!”
“苏琳琅,你就不要再做挣扎,汤布都交代完了。”一想到这点,秦从云瞬间放松下来,细长的眉毛挑起。
看你怎么辩解。
其实如果苏琳琅一直不承认,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但是她败坏的名声就会被传出去。
怎么样都逃不过被人议论的结局。
“都交代完了,那可不见得吧?若是真的有私情,那么每一次私下相见,想必都记得十分清楚。”
苏琳琅可不相信,汤布能编造出所有的细节与时间,而且就算能编造出来,也必定会有冲突的时候!
汤布庞大的身躯跪在地上,一直不说话,就是盯着帕子瞧。
听到这话,他脸部的肌肉微微动了动,眼睛快速眨了几下。
看押他的捕快一脚踹在他厚实的背上,反倒被弹出去几步。好结实的身体!
此人不善言辞。苏琳琅默默观察他,努力回忆前世有关汤布的事情。
可是没有,几乎没有。前世萧玄祁将他的死士藏的很深,直到后来他登基了,才将死士光明正大摆出来。
而那时,他的死士里面并没有汤布。
“你说,我都是什么时和你相见的?”苏琳琅脆生生地问汤布话。
汤布依旧沉默。
“据他交代,你们最近的一次,是在玲珑阁的后院里,他把家里祖传的青玉佩交给了你,你却和要和他分道扬镳。”
秦翼拿过画押的证词,一字一句地念出来。
萧兰自信地觉得苏琳琅完全可以将这一大群草包打倒,放松地在旁边偷偷吃瓜子儿。听到青玉佩,她差点没憋住笑起来。
青玉佩?什么青玉佩?
苏琳琅眉头皱了起来,她身上只有一块青玉佩啊?
就是现在腰间挂的那个。
只不过她今日穿的是浅青色的马面裙,不是很显眼。
秦从云眼尖看到裙中的玉佩,乐的面容恢复了正常。本来还以为小贱人没带要抵赖一番呢,这下好了,被抓了个现行。
苏琳琅低头将玉佩从腰上解了下来。
玉佩确实是男子的款式。
大家看了看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玉佩,又看了看苏家小姐晦暗不明的神色。
哦吼,抵赖了半天,这下抵赖不了了。
啧啧啧,要是当初早早承认,何必现在这么难堪呢?
这苏小姐啊,不仅是废物,还是个谎话精!
不过那个白净小捕快觉得那玉佩有些眼熟。好像哪个大人物的身上也有快类似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拿来吧你!”秦从云下巴努了努,示意丫鬟将重要证物拿过来。
可是丫鬟还没过去呢,就听见一个清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秦翼,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一惊。
只见摄政王大步走来,身后的披风随着他的步伐而摆动。
今日摄政王穿了一身深绿的衣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龙虎宽边锦带,下面坠了个墨玉佩。
一张俊脸黑沉沉的,气度逼人。
他锐利阴郁的眼神扫视众人,众人都不敢对上,皆是低头喏喏。
秦翼有些头疼,摄政王怎么来了?他其实是应该来的,毕竟是他将苏琳琅从水里捞上来。
萧玄度查到汤布的身份,就连汤布成为死士之前的往事他都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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