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就在小男孩最受罪的时候方义出现了是吗?”白芷问道。
“嗯!八岁那年吧,方义这人很严格,日出之前要起来劈柴挑水,规定的时间内干不完不许吃早饭。之后是跑步,扎马,打木桩,稍有不用心就一顿毒打。”
缺了星星的夜里,恰似温柔的风,掠过白芷的眼眸,那里有荜寒的全世界。她温柔地轻笑道:
“小男孩从小体弱多病,过的本应是锦衣玉食的生活,遇到这种非人的虐待,应该很恨方义才是。”
“怎么不恨,天天在被窝里数着伤疤诅咒着他英年早逝。但是才区区两年,羸弱的体质就一去不复返,变健朗,身轻如燕的。头脑不再混混沌沌,好像以前看不见的东西开始越来越清晰,相貌也该死的出众。这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不再是曾经那副模样,夫子说你是可造之才,同桌与你称兄道弟,路过的商铺巴结。只是曾经那世界太黑暗了,他到现在对那些人也没有好脸色。唯一遗憾的是,他十六岁去帝都后,方义就悄悄地离开了。没有道别,没有音信,不知他在哪……我始终觉得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百川归海……”
正伤感浓郁之际,一个另类的笑声打断了:
“哈哈,德高望重,百川归海?哎呀,笑死我了,哈哈……”白芷捧腹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她这突如其来嘻笑的模样,令荜寒极其不满。
“抱歉抱歉,哈,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没忍住。”白芷用掌心压着脸颊,控制着张狂的笑声:
“前面你的遭遇我是很有感触的,直至你说方老头子哈哈,不行又忍不住了,德高望重是吗?这当中肯定有误解。他教你武功吧,肯定得严厉,特别是体质差的,不下狠手不出真功夫,严师出高徒嘛。但方老头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白芷笑意盈盈,对着荜寒肩一搭,神采奕奕的眸子一挑,不经意的动作,霎时间拉近了俩人的距离。
荜寒讨厌白芷自来熟的光芒,太耀眼了,他不习惯。本能的推开,可转念一想,却随她了。
剩下几个时辰了,不习惯也得习惯。
抛出了问题,而荜寒没有应答,一时间空气中满是尴尬的气氛。这倒让白芷彻彻底底止住了笑容。
她只能自圆其说道:“人呢都有很多面的,你看到的是比较正义的一面。我看到的就比较滑稽,有点心理准备,可能有些叫信念的东西会坍塌。我所在的门派叫清昆派,里面有个三十几岁的管事,执教能力一般,诸事八卦,整天揪着一颗心,不放在教授弟子上,想方设法打听谁与谁有没有私情。虽然清昆派严令禁众弟子在出师前私定终身,可是青春少艾的一群男男女女在一起,师兄前师妹后,总有看顺眼的。然后就会有书信来往,为了不被掌门和执教发现,基本都会养成看完就撕的习惯。直至有一天,有个师姐需要回家一趟,所以起了个大早,顺带把垃圾清除,令师姐万万没想到,垃圾堆里惊现一人,那人正因把碎纸拼成完整,并且偷窥到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欣喜若狂,欢欣鼓舞,在歌载舞,师姐吓得当即就把垃圾和包袱掉地下了。”
“不、不是吧!”荜寒简直难以置信。
“我发誓这事绝对是真的,方老头蹲垃圾堆的传奇事迹在清昆派轰动一时呢,直到今天为止各房舍的簸箕里绝对找不到一张有内容的纸,只有燃尽的灰。有个不怕死的勇士偷偷潜入了方老头子的书房,缴获了七、八十封情书,有的信被碎成了二、三十块,他倒有耐心找全,每一封情书都完整无缺。”
其实那个勇士就是白芷,原因是方大舅自从当了清昆派的执教长老,白芷的好日子算到头了,整天不让她这不让她那,她计划报复捉弄已经很长时间了。
荜寒分析道:“不会吧,有证据他不早惩罚那些弟子?”
“这你就不懂了,方老头就是有这种暗戳戳使坏的龌龊思想。比如说两名弟子比试,谁输了就唤他有情愫的同门上场,方老头在一旁一脸严肃地喊记得帮谁谁谁报仇。其他知情人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掌声雷动呢!方老头就爱观察年轻弟子的爱情萌芽,这是他的乐趣。最绝的一次,在夕阳西沉之际,他易容埋伏在师兄师妹常出没的后山枯潭里……”
“易容?”荜寒听出重点。
“对,易容女装!”
什么?连一向对方执义敬重有加的荜寒都不禁一脸嫌弃的表情。
“结果来的是两名师弟,他老人家误以为有所收获,一激动从草丛里蹦出来,因为衣服不合身,大肚子位置的衣布刚好撕裂问世,洋相尽出。再一次让清规戒律深严的清昆派沉浸在欢声笑语当中。”
虽然有点接受不了恩师形象崩塌,荜寒还是嘴角微微上扬:
“你门派管得挺松,挺欢乐的。”
“才不是嘞,就是因为平日深严,偶尔一、两件荒唐事都能成为大伙津津乐道的谈资。”
白芷仰望星空,低头陷入沉思。她一直觉得即使是众星捧月,月亮还是孤零零一个。原来换一个地方换一种心情就能有另一番见解。
比如湖畔微冷的亭边,虽然今夜没有了星星的点缀,但月儿并不孤寂。白芷抬头见一个低头念一个,一个活的真实高高在上,一个沉在镜底雾里看花。看似相隔千里却没有多余的杂物阻碍,她和荜寒靠得够近,中间尚且隔了一扇一萧。
……
第10章 ,镜湖月上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