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张凡沉默良久，他从这个女子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欢喜，但是更多的则是苦楚。
若非情苦男女，又岂能知晓那苦甜难辨的煎熬滋味？
“后来青郎的师门还是发现了我和他的关系，一个老头将我打成重伤，交付在青郎的面前，让青郎了结了我的性命，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很害怕，甚至是流了泪，不是身上的伤痛，而是担心，担心青郎真的迫于压力杀了我！”
“我很害怕，害怕死在青郎的手里，那样的话，我的爱情从头至尾都是一场闹剧了。”
“不过，害怕中还是有点希冀，我也很好奇，这一段日子以来，青郎对我的真心到底有几两重？”
张凡插了一句，“那你肯定是满心欢喜，因为他没有杀你，若是杀了你，你现在也就不会这样絮絮叨叨了！”
“呵呵.……”那女子的声音传来，却是没有一点欣慰。
“青郎到底是对我有几分真心的，他没有杀我，但是犹豫了片刻。”
女子声音黯淡，她有些话没有说出口，那些才子佳人苦命鸳鸯中，大难来时也不应该有着犹豫不决的啊！
可是她没得选择，一片真心太过容易付出，想要挽回几分局面，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青郎没有杀我，只是废除了我的修为，但是那个老头不依不饶，说什么未来青灵子，怎么可以为情所困，更何况所恋之人是一只狐妖？”
张凡诧异，“你是狐妖？”
“呵呵，当然啦！”女子的声音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意思，反而是有些轻快，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不在遮遮掩掩自己本来的面目。
“我是狐妖，与青郎的宗门降妖除魔不符，青郎不杀我，但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却不答应，就在那老头愤恨之下想要替青郎杀了我之时，青郎挡在了我的身前，我现在还记得他说的那句话。”
顿了一顿，仿佛是在回忆当时那个青衫才子一脸坚毅的望着那个对他恩重如山寄予厚望的师父。
“这是我的执念，我要里留下她，谁也阻止不了！”
“那话说完，青郎反手打了我一掌，这一掌直接将我的妖丹打散，本以为是要杀了我，可是青郎并没有，他说让我好好修炼，修炼正途道法，驱除妖气之后再去寻他，他会一直等着我.……”
“然后他就拉着那个老头走了……”
张凡神识愈加虚弱，但是到了这个境遇，除了眼睁睁的看着悲剧的发生，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那你后来真的将自己的妖气都给驱散了？”张凡很好奇。
他是不信这种说辞的，因为人妖毕竟不同，若是真的能够把妖气都给炼化掉，那不彻底的成了人了吗？妖变人，除了走那无上大道，化神之上的仙人，凡间是不可能出现这种匪夷所思之事的。
“我等了好多年，一直再炼化自己的妖气，我不信邪，青郎说了，只要我的妖气没有了，就可以去寻他了，我就一直这么相信着，很多时候我都恨自己的妖身，无论我再辛苦，妖气依旧是源源不断的产生，有了斩掉，有了斩掉，斩掉再有，斩掉再有，斩掉再有……”
张凡感觉这个女子说的真的是有些荒诞，心中猜测，莫非这女子当真那么执拗，一直再祛除自己的妖气？而且还修炼人间正统道法？那岂不是相当于一天一天的割自己的肉，放自己的血，在每天饮上几杯毒酒？
他都怀疑这个女子是不是脑子有病？
不过，不是其中人，不解其中味，甜蜜有可能是一只折磨人的痛苦源泉，而这样的‘自残行径，说不定会因为心中的那个承诺而感觉到欢喜鼓舞，这谁能说得准呢？
张凡现在感觉不到女子是不是还有妖气，但是在这个鬼地方相遇，而且是这种以神识交流的方式，用脚去想也知道这个女子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后来你当真做到了？”
女子苦涩的声音传来，“没有.……”
话语中有痛苦和无奈，还有一丝莫名的情愫……
“后来我的洞府被占了，我和另一个人联手夺了回来，经过那件事以后，我就想通了，那天青郎的话语可能就是一套说辞，一套和我分开的借口，我当然不会继续等下去，因为我明白了，相爱也许只是黄粱一梦，虽然很美好但是只要是梦，就有梦醒的时候，我不在听他的话，离开了那个让我画地为牢二十年的地方，我来寻他了.……”
“然后呢？”
“你这个人倒也有趣，都已经是这么状态了，还有心情听我这些破事。”
“反正我也没办法，你也知道，我的神识是迟早要消散的，左右我无法改变，不如临死前听你倾诉一场，也好有点用处，要不然啊，我哭哭啼啼抢天呼地，恐怕也无济于事，什么也改变不了，现在我还有些庆幸，有你这样一个神秘的女妖相伴，好歹有人看着我死，不孤单！”
“你确实很有趣，这黑水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我唯独对你有些熟悉的感觉.……”
“咱们聊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姓张名凡，不知道姑娘名讳可否告知？”
“呵呵.……你这套说辞倒是与书上那些才子佳人相遇之际的寒暄有些相似，不过我们是在这那无天日的黑水牢……”
“唉，你还真是个花痴，我都这般境遇了，还奢望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有什么用？”
“花痴？我确实不否认，我到了青灵宗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一厢情愿了，而且也说不出来有股后悔的意思，我一心爱慕那才子佳人的传说，可是事到临头，我到底能不能看清自己？我发现我太幼稚太执拗了，认准了一条路，非要走到黑……”
第477章 不是其中人不解其中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