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姑娘还有何吩咐。”
可儿福了福身,转身问道。
“你跟了夏衡多久?”
“四年。”可儿敛眸回应,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样子。
“……四年。”韩焰顾自重复。
四年,是夏衡回到北梁的时间。
“那你可知晓他的脸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始终沉静的可儿这次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眼角微挑似是惊愕韩焰连这个都不知晓。
转瞬间又恢复一板正经的模样。
“少主自乾京回北梁后,国师便将猊兽之血炼制的药水为少主灌下,自那以后,少主……便变了模样。”
猊兽血?韩焰讶异。
她从不知晓这则消息。
可儿抿了抿唇接着道:
“此事吾皇下令封锁消息,可若是姑娘……”
可儿没说下去,但韩焰知晓她的意思。
只要自己开口问他,怎么会什么都不知晓。
但是她没有,即使通过安贺旬肩上的红痕确定了他的身份,韩焰都未曾问过一句:
‘你在北梁经历了什么。
她沉浸在自己的苦楚之中,怨恨夏衡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却从没有深究过他都遭遇过什么苦难。
“夏……夏衡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韩焰屏息问道,捏紧被褥的指节泛白。
可儿不再垂眼,直视瞳仁颤动的韩焰。
“少主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姑娘为何不信他。”
“他总是骗我……我又为何要信他。”韩焰有些底气不足,不敢直视那双透彻直穿心底的眸子。
“可儿愚钝,不知姑娘如何慧眼瞧出少主是在骗人。不过可儿却知道,少主之所以会被灌下糟蹋人的巫药,是因为极力阻止齐梁之战。”
韩焰抬眼,可儿似乎有些气愤,不顾她惊愕的表情继续道:
“国师爷答应少主,只要少主喝下据说可以操控猊兽的药,便不再进攻南齐。”
“那药分明就是毒物!少主喝下后脸上的皮肉便开始腐烂,成了,成了这般模样。整整两年……少主都不曾能踏出寝殿一步!那怪物的血在少主体内滋生异息,血脉溃散日夜不休,梦魇缠身长夜难眠……姑娘觉得,少主究竟为何要骗姑娘?”
可儿眼中的愤恨被肃穆抚平,直问韩焰的灵魂。
韩焰回想起在北境夏衡被梦魇缠绕的残相,自己只共情一瞬,便再也没有问过他。
从前至今,每一次、每一次都没有。
她心中认定夏衡是个骗子,便再也不愿多问一句废话。
‘体有异息,怕不是第一次发作了。
范卓的话在耳畔回响。
夏衡不曾辜负他的诺言,不曾。
韩焰瞳仁颤动,心口的藤蔓箍紧,叫她喘息不过。
身子颤抖蜷缩在床榻之上,浑身痉挛。
“姑娘?”可儿有些慌张了,扶着她的身子关切道。
“我信他,我一直都信他。”
她心底永远都是信他的。
韩焰额头冷汗直冒,像是隐忍了极大痛苦。
“姑娘别说话了,奴婢去寻太医!”
“可儿!”韩焰歪倒在锦被之间,耗尽全力唤住欲出门的可儿。
“给我一把刀。”
嘴唇泛白的女子眼神坚定,可儿踌躇片刻,咬咬牙自抽匣子中翻找出一把利刃。
小巧玲珑镶满珠翠,刀刃薄如蝉翼。
适合杀人。
……
殷梧殇打着哈欠为韩焰把脉,时不时摸一把眼中因困倦氤氲出的泪痕。<
第96章不曾辜负的诺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