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亮昏黄,星光稀疏,整个大地都像睡去了一样。
临洲城外,一行人身着夜行衣正潜伏在路边的树丛中,如果没有轻微的交谈声,这些人简直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大家一会分头行事,吕岩等下你带一队人去引开守城的人,高信你带剩下的人跟我走。”为首的赫然就是靳钰。
“大家小心,切不可恋战。要尽量减少伤亡。”
“出发!”说罢,吕岩便带着人借着树林的遮掩朝着林州城门的方向去了。
今晚来的人都是靳钰从靳家带来靳家的心腹,下午靳钰跟胡永望商量的便是这件事夜袭临洲城。
在胡永望看来,这简直就是在胡闹,“靳钰!你知道当下临洲有多少兵吗!你这简直就是去送死!这事没得商量!我是不会同意的!”
“将军!这件事我必须要去做!”靳钰态度坚决,“你可知我今天下午看见了什么!”
“秦野绑架了晏寻!将军!我是不会把寻寻一个人留在秦野那个乱臣贼子手里的!”
胡永望知道晏寻身份重要,也知道靳钰对晏寻情深义重,但他还不能同意靳钰去冒这个险。
靳钰看胡永望不为所动,沉默许久才说道,只是口气冷了几分,还带着些不容置喙,“若今日是将军的妻子被那贼子掳走,将军还会无动于衷吗?”
“将军今日是让也好,不让也好,我是一定要去的!”
胡永望是出了名的疼爱妻子,家中不仅没有妾室,更是对自己的妻子十几年如一日关照爱护,所以在听到靳钰这话时微微有些动摇,但这些都建立靳钰能够保障他的安全的基础上,“你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靳钰确实有了办法,且简单粗暴。
“今晚我带人潜入临洲城救人。届时还请将军今晚提前休整好军队,若是行动没有被发现,是最好,接着按兵不动就好。”
“若是行动失败,还请将军看我们发的信号弹发兵,打秦野个措手不及,不需要深入,只要能牵制住一刻钟便可。我们到时候自会撤回。”
胡永望思索了很久,在想这件事成事的几率有多大,但在他心里是更倾向于站在靳钰这边的。
“将军放心,我靳钰死也是死在战场上!”
胡永望忽然觉得,靳钰是真的,长大了,而不再是从前那个跟在老将军屁股后面的小大人了。
胡永望觉得他可能要对不起靳老将军了,他朝着靳钰轻轻点了头,表示他同意了。
现在靳钰带着人悄悄摸摸溜进临洲城,胡永望害怕点火会被秦野的人发现,则是带领大军在黑灯瞎火中就着月光一点点逼近临洲城。
此时的临洲城就和平时一样,大概是觉得这么久来,台州那边也没有搞过什么小动作,又或者对临洲城的武备很自信,所以靳钰还真就这么一路摸到了秦野住的地方。
不要问为什么他知道秦野住哪!
那个巡抚李志跑路后大概是觉得无处可去,便跑到了台州,到靳钰面前一顿诉苦,说秦野欺压临洲的百姓、占了他的府邸等云云!
哭的那叫一个惨,鼻涕吹了一个又一个泡泡,靳钰是想记不住都难!
秦野住的地方明显要比之前的地方戒备要严很多,靳钰一行人也都加紧了速度。
秦野虽然知道今晚靳钰不会什么也不做,心中也隐隐有靳钰可能会夜探临洲城的想法,但是想着靳钰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
或者说秦野更想看看,晏寻到底在靳钰心里有多少重量。
他是既希望靳钰来,又不想让他来;晏寻在靳钰心里的位置越重要,秦野报复靳钰才会越痛,同时秦野心里也会越吃味。
月光就着那展小窗洒在室内,相必此时天上定是没有一片云朵,就那么一捧月光,也能把室内照亮。
秦野一直担心着晏寻半夜会发热,索性决定直接在矮座上坐一夜,好时时盯着。
可能是月光作祟,这会气氛正好,秦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床上昏迷的晏寻说着话,但更多的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寻寻要快点好起来。”
“以后会好好补偿寻寻的。”
“寻寻在忍忍。”
许久,“如果我杀了靳钰,寻寻会生气吗?”
秦野对靳钰的恨意与杀意从未隐藏过,若是身边的人有意观察就会发现,秦野每次对上靳钰,就会陷入一种偏执、扭曲的怪圈。
秦野想的太过于投入了,没有注意到晏寻此时微微颤动的睫毛。
白天所看到的正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回放。
那些人穿着南楚军人的戎装,有人捂着自己断了一节的胳膊、有人拖着自己残破的腿、更有甚者胸口一把弯刀、脖颈还在往外喷血的,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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