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晏寻还是跟着秦野去了,晏寻觉得她还是低估了临洲人对于过节的热情。
这会河湾上密密麻麻都是人,还都是成双成对的,河里也是放满了花灯,看的秦野都觉得尴尬了。
这要是挤到河边得到猴年马月了!
“要不咱们等会再来?”秦野害怕晏寻等的无聊,就想着说等人散散再来。
晏寻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见离河边不远处有几棵高大的杨树,大概人群的注意力都在河边,树下倒是没有什么人。
“去那边先等会吧。”
秦野顺着晏寻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那边没什么人,就直接带着晏寻过去了。
树下是有些发干的土地,上面也没有几根草,秦野想了想,直接脱掉了身上的那件干净漂亮的玄色外袍,铺在地上,“寻寻,坐!”
晏寻也没有矫情,直接就着秦野的衣服坐下,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腿。
秦野不敢靠的太近,坐在和晏寻中间隔着半个人的位置,双腿抻展,双臂后撑,看着晏寻的背影,“唔、今天还真是热闹!”
秦野对今天很满意,虽然还没来得及放花灯,但是他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晏寻看着河岸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的,没有回秦野的话。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沉默着。
“真是一点都不像啊!”
“什么?什么不像?”秦野有点好奇。
“明明还在打仗不是吗?大家怎么就跟没感觉一样呢?”
“明明死了那么多人!”晏寻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有点低落。
秦野好像抓住了这个点,“寻寻是在,害怕吗?”
他仔细回想了这几天晏寻的表现,总是精力不振的样子。他心里一咯噔,不会真的是那天吓到了吧!
“抱歉寻寻,这几天是我没照顾好你。以后不会了!”秦野满怀愧疚地给晏寻道歉。
“不怪你!”晏寻声音轻轻地,秦野听得出来,里面充满了疲惫。
“寻寻是觉得临洲这时候,不该这么热闹吗?”秦野也看向河边的人群,这么久了还是那么多人。
“不是吗?”
“那寻寻知道我们没来之前的临洲,是什么样吗?”
晏寻的手搭在膝盖上,脑袋搁在上面,轻声回着秦野,“是什么样?”
“那时候的临洲,就像个荒城一样。”秦野的话把他慢慢带入几个月前的的回忆中。
“临洲所有的青年人都被抓去当兵了,从十二三岁的小孩到五六十的老大爷,临洲城里除了妇孺,就是老人。”
“不,还有那些当官的!”
“他们倒是不用充军,就是可怜了那些百姓。”
“那些人仗着官威,鱼肉百姓,明明大家都快过不下去了、明明有的人就要饿死了。”
“可他们呢?”
“住在漂亮、豪华的宅邸里,每天喝着美酒,吃着新鲜的蔬果鱼肉,听着曲弹着琴。”
“还要伸手向百姓要钱。”
“苛捐杂税,名目多的简直能把人逼疯。”
“更不用说家里没有劳动力!”
“那时候的临洲每天都在死人,饿死的、病死的、自杀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不只是临洲,我们打下来的两洲、四城都是这样。”
晏寻从来不知道这些,汴京的官员们都在吹捧这个盛世,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哪里会懂人间的疾苦。
她心里堵得慌,“所以你才选择这么做的吗?”
“算是吧!”秦野当然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只是这些不为人知的肮脏,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我们来之后,临洲才慢慢恢复了生机。”
晏寻忽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野,“之前我觉得,你就是个以下犯上的忤逆贼子,是我错看你了。”
“不过秦野,为什么不做官呢?你若是能做成临洲知府,临洲或许不会这样。”
“寻寻是在开玩笑吗?”秦野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过晏寻背对着他,自然是看不到,“南楚的官政吏制寻寻难道不清楚吗?”
“四品以上官员需更高级别的官员推荐。”晏寻怎么会不清楚呢,晏家作为这种制度的受益者,晏家的子孙都是靠这样的制度在朝中谋职的。
“一洲知府最低为三品。”
“官官相护、官私勾结,哪里会有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什么事呢?”秦野自嘲的笑了笑。
“临洲的百姓,应该感谢你。”晏寻心情越来越沉重,她现在觉得秦野做的其实也不差,但作为晏家人的立场来说,秦野就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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