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软榻之前轻唤：“仙师，仙师”\n 靳羲呼吸急促，却没有丝毫反应。\n 牧雪落看着他发白的面孔，没了平日的仙气逸然，全是憔悴之态。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紧，胸口闷闷。\n 她将他脸上的发丝全数抚开，把巾帕沾了水敷在他的额上，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一点变化。\n 不一会，巾帕裹了他的温度，暖了起来。她连忙又跑出去，去后院打来冰凉的溪水。\n 她抱着水坛刚刚进屋，就发现靳羲在瑟瑟发抖。她连忙放下水，回身出门将那张给自己准备的毯子抱了进来，裹在他身上。\n 他的嘴唇干干的，脸颊泛红。\n 牧雪落继续用冷水浸湿帕子，放在他前额。一个接一个，一连换了八次巾帕，他头上的温度总算稍微降下了些，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只是他的身体仍旧颤抖。\n 牧雪落觉得自己心也皱着，眉也皱着。趁他有些反应，连忙唤道：“仙师？仙师可知道哪种草药能治疗你？”\n 她一遍遍的重复，盼着他恰好清醒的几秒钟能听到她的话。\n 终于，在她第十九次更换巾帕的时候，他微微启唇，吐出两个字“圆叶”。沙哑的声音却让牧雪落如闻天籁。\n 她当然记得，她摘一种草药时，发现那叶片圆得过分，简直是规范的圆形。于是抬头问靳羲这是什么。靳羲置若罔闻，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她当时哼了一声，自顾自地给这草药起名叫圆叶草。通俗易懂，她还自得了一会。没想到他都听见了。\n 她连忙翻找药娄，把那种圆叶的草药全部拿出，放到铜壶的水里用火加热。\n 她一边盯着靳羲，一边照看火上的铜壶。给靳羲换冷帕子、用竹签搅拌壶中草药……没一会，她就满头大汗。\n 她轻轻哂笑，刚才自己还害怕深夜寒冷，没想到老天马上给她机会让她温暖如春。\n 她看了一眼犹自昏睡的靳羲，惨白的面容和因发热而起的红晕，身体犹在瑟缩。脆弱得跟往日全然不同。她嘴唇虽然弯着，心中却像塞了几斤石头，坠得她有些痛。\n 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把身上他的衣袍脱下，给他贴身披好，再将那几层被子全数盖上。做完这些，她开始翻搅铜壶中的药水。\n 草药中的颜色渐渐渗进水中，壶里出现淡淡的绿色。她右手搅动，左手去擦拭额上汗水。这时，水里突然起了变化。原本淡绿的药水泛起了丝丝红色。\n “可以了。”虚弱的声音响起。\n 牧雪落一愣，马上回身，靳羲不知何时竟醒了过来，睁着眼，正在看她。眼中沉沉，看不出什么。\n “它变红了……”牧雪落不知怎么，有些欣喜，忙说。\n 靳羲不再说话，缓缓点头。干干的唇似乎再也不能吐出一个字。\n 牧雪落连忙去倒铜壶中的药水，匆忙间她忘了那壶滚烫，伸手就抓。\n “嘶”一声抽气。牧雪落被烫得眼泪直打转。但她不耽误，拿起一旁浸水的帕子覆盖把手，重新抓握铜壶，将药汁倒进碗中。\n 她拿起碗，轻轻吹气。待药水凉了些，她将靳羲扶起，斜靠在自己胸前，一手把药碗递到他嘴旁。\n 靳羲顺从地喝了药，重新躺下。\n 看着他安稳了许多，牧雪落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n 靳羲看了看她，神情有些复杂。突然开口道：“其实你身上的红迹……”说到这却停了下来。\n 牧雪落没想到他此时还记挂着自己中毒之事，忙说：“我的毒以后再说，你先好好休息。”神色中的关切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12章 山顶秋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