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等待一个审判。\n 靳羲愣了愣才恢复了神色，说道：“你怕我阻止你？”\n 牧雪落似乎没有想到他的反应，机械地点了点头。\n 靳羲轻柔一笑，说道：“我不再需要维护你与皇甫绮羽的命数，祯国的一切，已经与我无关。”\n 他看着牧雪落怔愣的表情，心中轻松无比，“当然，不包括你。”\n 牧雪落一直看着他，直到她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她高兴得眼圈都红了。\n 一直以来这都是她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n 和靳羲在山谷中度过的两日，她让自己忘了一切。\n 她怕一旦想起自己的职责，就会与他发生无法规避的冲突。\n 那时她甚至有末日的感觉。以为一旦出了谷，他就要走到她的对立面。自此，再无此间的温存缱绻。\n 而现在，他却告诉她，他永远都不会那么做了。这怎么能让她不欣喜若狂？\n 她忍不住拉起了他的手，并骑而行。\n 靳羲笑着，仿佛谷中的日子没有终结，他们依旧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眷侣。\n 这时，顾韦泷掀开车帘往前面望去。\n 郭辽的伤势似乎有些不好，他想问问牧雪落的意思。但一看之下却发现她并不在马车前方。\n “大人呢？”他问车边的侍卫，眼睛依旧努力往前方寻找着。\n “在那儿呢。”侍卫指了指身后。\n 顾韦泷连忙回头。\n 这一看之下，他只觉得心上骤然裂了一道缝隙。\n 靳羲和牧雪落两人并骑而行。\n 他们的笑，似乎只绽放在对方的眼中，与外人没有丝毫的关系。\n 那两人竟似已经脱离了尘世，离自己越来越远。\n 顾韦泷就这么呆住了。\n “他……靳仙师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挪不开眼睛，轻声呢喃了一句。\n “啊？”侍卫目瞪口呆，“那就是花都鼎鼎有名的仙师？”他连忙回头猛打量靳羲。\n 看了半天他咂咂嘴道：“还别说，当真是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个懂法术的。”\n 顾韦泷丝毫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直直地看着那两个人。\n 十指紧扣，在说着什么。\n 靳羲轻笑，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那人从来没有展露过他的笑颜。\n 而雪落。\n 似乎微微带着一些羞涩，不时地低头浅笑，看着靳羲的眼睛闪着光亮。\n 顾韦泷的心越来越冷，冷得他有些痛。\n 他低下眉，轻轻闭上了眼。\n 深吸一口气，他只觉得他才是这车上伤得最重的人。仿佛连呼吸都没有了力气。\n “先生，先生。”侍卫自顾自地品评着仙师，半晌才发现顾韦泷脸色惨白，连忙唤着，“顾先生，你没事吧。你怎么了？”\n 他的声音不小，惊动了车后方的两人。\n 牧雪落连忙向马车看去。\n 她看到顾韦泷的脸色，心中一紧，跟靳羲示意了一下后连忙打马过去。\n “韦泷，你怎么了？”她来到车边问道。\n 顾韦泷闻声怔怔地睁开眼。\n 这一瞬间，牧雪落在他眼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悲哀。一时间她竟愣住了。\n 顾韦泷依旧有些失神，他喃喃道：“郭辽的伤口有些不好，大人你进来看看吧。”\n 牧雪落回过神，连忙叫停了车队。\n 她下马上车。\n 这一次，顾韦泷竟没有上前扶她。\n 她仔细查看了一边郭辽的伤势，果然有些发炎的迹象。\n 所幸西门将军给他们带了许多种药。牧雪落查看了一番，发现那其中有几味药很有帮助。她在心中暗暗感激了一下给他们带药的军医。\n 她刚想放到药罐里炖煮，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掀开帘子，向后方叫道：“你来看看，这几味药可不可以？”\n 靳羲轻轻笑了笑，也下马走了过来。\n 顾韦泷看着他们如此自然的相处，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n “这芦根可不必放入，用荆芥就好。”靳羲看了一遍说道。\n “好。”牧雪落将药放入药罐。车上为他们准备了一个专门煎药的小火炉。\n “你放心不下就留在车上吧。”靳羲温言道。他发现牧雪落看着包北两人的眼神尽是担忧。\n 牧雪落轻轻点头。\n 靳羲退出车门，将车帘放下。\n 但他刚准备上马，就发现车上又下来了一人，正是顾韦泷。\n 他穿了军士的衣服，多了许多英气。\n 他脸色有些白，上了另一匹马。\n 靳羲顿了顿，上马后，在马车旁慢慢行着。\n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身后顾韦泷的声音：“大人她……你们……”\n 靳羲回头，顾韦泷正盯着他的眼。\n 他降低了马速，和顾韦泷并行。\n 顾韦泷情急开口，而当靳羲当真准备回应他时，他反而不知该问什么了。\n 要问他是否心悦于雪落吗？这是一目了然的。\n 要问他们是否在一起了吗？\n 那自然熟悉的姿态，早就说明了一切。\n 那么，自己究竟要问些什么呢？\n 自己。有什么立场去问呢？\n “我要守护她一辈子。”顾韦泷突然发现自己说了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话。
第127章 空里流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