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催雪哭笑不得:“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等不及我敬你一杯。”
容夙啊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笑笑:“酒香太浓,月色太美。”
李催雪眼中盛满笑意,温温的看着她:“想不到你也爱酒,我这琼花酿存了近十年,始终找不到一人共饮,今日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看这月色,美不胜收啊!”
“能喝到这等好酒,我也算是三生有幸。”容夙提起酒坛,二人碰杯,容夙仰头又喝一大口,李催雪摇头晃脑吟道:“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容夙嗤笑一声:“你们这些文人,喝个酒也有这么多诗要吟,我有一位挚交,每每喝茶,都能讲出一大堆道理,偏偏又煮得一手好茶,我虽不爱听道理,却实在喜欢喝他煮的茶,只得耐着性子听完。”
“良辰美景佳人好酒,若无诗词助兴,岂不有失风雅?”李催雪笑着举起坛子做敬酒状,连喝三大口,仰头对月呼道:“明月啊,你年年照人间,可见人间孤儿寡母凄苦仓惶,可见无辜百姓饥饿潦倒,可见权贵当道,布衣郁郁不得志?”
这琼花酿喝起来可口无比,实则后劲极猛,李催雪青花坛子一扔,一坛已饮尽,他脸颊通红,眼眶隐隐湿润,显是微醉了,这几句问的有几分撕心裂肺的滋味,容夙看着他单薄瘦弱的身体,年纪轻轻,双腿已残,半生不得动弹,料想心中多苦闷忧烦之事,语气中充满愤恨压抑。
容夙不禁心中一热,仰头咕咚咕咚喝完罐中酒,大笑道:“它就算看到又如何?人间多是不平事,天若知晓又如何?”
李催雪侧头看她,神色复杂,眼神迷茫微醺,喃喃道:“是啊,看到又如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走狗,可是难道我们就要任人宰割吗?”
容夙仰头看着明晃晃的月亮,又打开一坛琼花酿递给李催雪:“今朝有酒今朝醉,若要忧烦思虑,又何必饮酒?”
“不错,今晚先醉再说,管它明日如何!”李催雪举起酒罐:“来!以月色下酒,也不枉人生快事!”
两人对坐豪饮,说说笑笑间月色粼粼,波光潋滟如银,倾泻而下,如身披华服。
容夙咧嘴一笑:“这酒,也真配得上如此美景了,还要多谢李夫子……”
她一句话没说完,李催雪忽然从屋顶栽了下去,容夙慌忙伸手去拉,一动弹才发现双腿麻木,天地都在晃动,慢了一步,眼看李催雪就要摔在地上,容夙眼花撩乱中一拍屋檐,自己猛地落了下去,啪地一声摔在青石板上,李催雪跟着落了下来,容夙面朝下,李催雪背朝下,两人摔了个背靠背,容夙闷哼一声,痛的龇牙咧嘴,李催雪哼哼唧唧滚到一旁,酒醒了一大半,慌忙来拉容夙。
容夙摆摆手:“不要紧,让我在地上躺一会儿,缓和缓和就好了。”
李催雪忙不迭的道歉:“都怪我都怪我,我酒量不好,倒害的你做了垫背的,你这又救了我一次,我要如何报答你.……”
第50章 屋顶赏月共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