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地落在青石地上,秋风瑟瑟,寒风愈加的肆无忌惮,我站在林府门前,踌躇不前。
终了,我还是踏进了林府。
照着先前走过的路照常走着,可是总觉得这条路较以往的更千转百回。或许我也是自己觉得华钦南托我的邀请对着和我多年好友的寺吟会让我难以启齿罢。
因为这毕竟……也算是一件胳膊肘往外拐的事。
虽然……我做过太多胳膊肘往外拐的事,也不会差这一件,可我总是觉着这实在不好,却又……不得不做。
思虑片刻,竟辗转到了寺吟院里。
院子还是那般素净,院里没有太多的花草,却看的出主子将它精心照料着,越过一条走廊,尽头便是寺吟的内屋。
我照着往常一样走进屋子,没瞧见侍女,倒是瞧见瑞金香炉里冒起缕缕轻烟,屋里有股淡淡的香味,静心凝神。
忽的,一阵咳嗽声传入耳里。
我寻着声源而去,只见帷幔内一人咳得厉害,是寺吟无疑。
我赶忙走到她身旁去,撩开帘子,便见着了寺吟苍白的一张脸,好如冬日寒雪一般的苍白,让人瞧着心惊又心疼。
“寺吟,你怎的病了?我昨日来瞧你你还好好的。”
寺吟宽慰我:“送七,不碍事的。昨夜受了些风寒,今日一早醒来就这样罢。倒是你,快些走远点,莫被我传染了。”
听到寺吟这番话,华钦南的事我哪敢说出口。
我替她捏好被角,看着她披肩随意散落的发和越发消瘦的脸庞,心里陡然升起谢谢慨叹。
也难怪世人都说,情债最难弄清。姜??言和寺吟的事,也总归将寺吟弄的越发消瘦了。
“送七,你今儿没事儿找我来又是何事?”寺吟一段话说的有些困难,嗓音沙哑。
我心蓦然抖了一拍,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遇见神一样的对手,只怕遇见更神一样的队友。销魂,嗯,这个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寺吟,哪来那么多事儿啊,你且安心休息着,别想那么多。”我宽慰寺吟,这一番话说下来竟比我往日里说的每一句谎话都正常的多。
“送七,你我相识这般久了,你瞒不过我的。”寺吟一语道破,我也不尴尬,正视她,不管她询问的眼神,认真道:“寺吟,昨儿走你这儿回府的时候我遇见了我五姐,她让我今日傍晚叫上你去茶楼,她说她有事同你说。”
寺吟听罢,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挑了挑眉,语气似询问又似陈述:“哦?她找我有事。”
“寺吟,你若不愿去也可不用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替你去回了她便是。再说你如今身子这般的差,哪经得起折腾。”
寺吟按住我的手,扯出一抹柔笑:“送七,我去。”
我愣了愣,寺吟在我愣神的工夫又道:“送七,快去叫碧捋来为我更衣。”
片刻之后,寺吟已着装收拾好了,她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脸上脂粉未抹,脸色如纸般苍白,整个人却还是极其好看。
寺吟已让碧捋备好马车,她梳洗好罢我们便上了马车。车内只有我和她,她没有让碧捋跟来。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总算到了茶楼,我率先掀开帘子,小心下了马车,忽的,眸光往远处一瞟,心中叫了声:哎呀妈呀不得了。然而一切已晚,寺吟已掀开帘子,她的目光往不远处一看,自是和我看到了同样的画面。她的眸色微微暗了暗,眼角微微下垂,阴影之处我也无法看见她在想什么。
未几,寺吟已恢复如常,镇定下了马车,轻咳了两声。
不远处的几人也是瞧见了我们,反倒是华钦南率先走了上来,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林姑娘,七妹。”她的身上还围着方才姜??言亲手为她围的披风。
寺吟面色仍是苍白,我先答了话:“五姐,外面风大,咱们不如先进里头说吧。”
我这般说不只是为了让寺吟能先找个地方休息,还为了能让姜??言一干人快些走,毕竟寺吟不瞧见他总归心里会好受点。
华钦南难得没有与我唱反调,应了声好。
遂走过去姜??言身旁,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但从我这处看去两人确实是……恩爱的紧。
少顷,华钦南走了过来,姜??言也上了马车离开了。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寺吟一眼,寺吟却也是一声未吭。
华钦南和她的侍女走在前面,我和寺吟两个病人慢吞吞地走在后面。我看着华钦南还披着姜??言给她的那件披肩,心里恨不能把那披肩凿出个洞来。可我毕竟不是神人,能主这些沉浮。
总算到了一间隐蔽的屋子,华钦南将她的侍女遣下去了,也终是愿意脱掉那间披肩。寺吟坐在凳上始终未曾发过一言。我在寺吟的身旁坐下,看着华钦南巧笑倩然的模样,深深觉得她此刻的模样比往日她和我不对头时更令人讨厌。
“林姑娘……”华钦南甫一开口,话茬便被寺吟截了去:“王妃不必多言,送七已将您的用意全然告知于我罢,有什么话,王妃不如开门见山的说,寺吟喜欢听明白话。”
华钦南顿了顿,显然没想到寺吟不比往日上近人情,忽的又笑了,或许明白寺吟为何要和她这个情敌那般客气。
“既然如此,钦南也不兜着话了。方才的事确然是故意为之。林寺吟,我知道你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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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便纵有千种风情 更与何人说(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