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空眉皱,看白发尊前,已似人人有。
我听着他哼的怪曲儿,觉得他这个人更是奇怪,话语决计是不能信的。我捡起那锭银子,掂在手上,姜亦芽迟迟未出声,我以为她听了进去:“阿姜,你信了?”
姜亦芽忽地笑笑,眼色潋滟:“怎会?只是觉得老伯略微奇怪罢了。”
我赞同地点点头,和阿姜又快步走回客栈,在里头牵了两匹马,一头是阿姜自个儿的,另一头是她买给我的。
我谢过,翻身上了马,正想问阿姜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就见她飞快地骑在马上向路边跑去,我赶忙追上她。
她在一处破败的院儿前停下,我好奇她停在这儿做什么,她解释说:“这是武夷在汜南时住过的地方,咱们进去瞧瞧。”
姜亦芽先下了马,我随后进去。见着院儿里的一片枯败,到处脏脏乱乱,应当是有许多年了。
阿姜推开门,厚重的灰尘自里屋飘来,我们等了会儿才进去。我一看见屋内的陈设,傻了眼,这里面分明和我当年待过的屋子一模一样,就连方位摆的都一概相同。
我瞧瞧阿姜,却看她专注地盯着墙上一幅画,我凑过去,看到画上的人,杨柳弯眉,聘婷双眼,朱红小唇,面容清秀,这应当是师父的那个心上人吧,原来长得这般好看。
只不过师父的屋子里,从未出现过这幅画。
“小七,你见过吗?”我不知阿姜是问我见没见过这个女子还是见没见过这幅画,不过我一概没见过,索性说:“没见过。”
阿姜目光落在一旁师父提的字上:画芜漾,丁酉年三月十四提。
“小七,这幅画虽是丁酉年三月十四日提的,但是却不是当年画的。”
我知晓师父那个性子,说:“画画儿本就需要些时日,正常的很。”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幅画画的时间和提字年份差了有十年。”
我霎时不明白了:“阿姜,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师父画这幅画和提字差了近十年的时日。怎么会,画画不都是当日画完当日提的吗?”
“你说的对,你师父画完这幅画并没有当日提字,反倒是隔了十年的时间才复来提的字,这十年中也不知生过何事。”
丁酉年,这一年正巧是我拜武夷为师的那一年。我依稀记得我上山之时已近十月,三月十四提的字,这样一算,师父完全可能往来方城和汜南。
“小七,你可是有了想法。”
“阿姜,我拜师父为师那年,正好是丁酉年。”
姜亦芽看了看画上的人,不作多言,让我把那幅画拿下,拿在手里。
我走到师父惯去的砚台旁,里面的墨早已干了,剩下一层厚厚的墨块,墨块七零八碎的,色深不同。
桌上布了宣纸,厚厚的一层,泛黄带黑,一看就知道有很多年岁了。旁边的笔台上摆了许多支毛笔,笔尖发硬,早就冻结起来了。
“小七,你过来看看。”姜亦芽唤我,我走到里屋里,她正在打量师父床前放置的桌几,桌几上一面光滑,一面满是灰尘,不合常理。
“有人来过。”我断定。
就算是师父抹的,那也是五年前的事了,决计不会这么清晰。
“咱们先去寻寻这个唤做芜漾的女子的生平罢。”
“阿姜,师父的事和这次战役可是有关?”
“我本来想是无关的,只是如今思来想去,有人给你们这个消息,那便是有关的了。”
“其实真正说来,不是和我师父有关,是和芜漾有关,是吗?”阿姜点了点头。
我们出了院子,我回过头看了看,抿唇转过身,忽然瞧着前面走来一对老夫妇,正好是从师父院子对面那座矮房里出来的,我见状上前:“老伯老娘,这座院儿子曾经是不是住了一男一女?”
“你说这座院子?空了有十个年头了。我和老伴儿当初住在这,对面确实是住了一男一女,十年前二人双双离开,我们啊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我向老夫妇描述了武夷的样貌,他们断言就是他,我让姜亦芽过来,继续问:“您老可知他们为何离开?”
“老伴儿,你记不记得那小两口儿为何走了?”
“老头子,我这记性越发不如从前了,你都想不起的事我啊,早就忘了。”老娘咳嗽几声,我看了看姜亦芽,本以为我们可找到些因果,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老伯,您可否仔细回想回想,那女子和男子是一同走的吗?”老伯见我们关心的紧,有些踌躇。我忙笑了笑:“老伯,我们是他俩远方亲戚,特地过来寻他们的。”
老伯了然一笑:“这样啊。那日他们走时,老夫碰巧出门见着,他们和我道了别,小伙儿给了老夫一幅画和一灌酒,说那幅画改日来拿,一壶酒便是谢意。老夫将画压在箱底,只是自那以后老夫没再见过他了。”
“老伯,他中途可有回来过?”
“没。”
“老伯,可否将那幅画给我们,我们寻着他了也好给他。”姜亦芽温和问,老伯笑笑,点点头,一步一步牵着老伴儿走回屋,看着二人的模样,我心间一暖,也不知娘亲和爹爹日后是否也是这般。
“走吧。”姜亦芽温声细语拉回我的思绪,我们进了老伯老娘的屋里,屋内陈设很是简朴,看得出住了许多年了。蛛网密布,桌上放着几个碗,碗里像是菜。应该是中午吃剩下的。
“这就是了。”老伯将画递给姜亦芽,姜亦芽谢过,没有立时打开,而是从腰身处拿出一锭金子,放到老伯的手里:“老伯,今儿谢过你了。我和弟弟寻寻觅觅许久,最终在您这儿找到了需要的东西。这点银子算是谢意,您收下。”
说完,姜亦芽从手上取下一个玉镯,拉过老娘的手腕滑上去。老娘缩着手不愿拿,老伯也是将银子塞回姜亦芽手中,直言不肯要。
“老伯老娘,您老收下,此番帮了我们大忙,无以为谢,钱财乃身外之物,不作数的。”姜亦芽不肯收回,老两口见着无法,只好收下,姜亦芽暗自朝我眨眨眼,我瞧着觉得甚为宽心。
我朝她指了指角落,是我放在那儿的钱袋,她笑了笑,而后拉着我告别。
我们从两老屋中出来,目送他们二人走了,才打开画卷,甫一看了画上的人,和师父屋中所画之人一模一样,我不知道师父为何会将这幅画留在这个老伯家中,理应挂在墙上才是。
眼神一瞄,我惊了惊,瞪大双眼自习查看,指着那处激动地说:“阿姜,你快看。这上面画的不是芜漾,是个叫芜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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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空眉皱,看白发尊前,已似人人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