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雷三正在和林玉松父子几个谈论青高的伤势:“那刘恶下手真没轻没重的。高娃脸上的一处伤口和头上的一处,虽然都长,但不深,已经缝好了,听你们说他昏迷了十分钟,后来又清醒了,应该就是脑震荡,没有多少要紧。等会醒来后要是没什么不舒服的,那就不碍事了。只不过,这高娃还没娶媳妇,左脸耳朵那里得留疤了。”
听雷三这么说,大家都长吁一口气。只不过,和刘长善的事,还是一直缠绕着林玉松的心,这会他坐在药铺前面的草袋上,一脸愁苦之相。刘长善本就心胸狭隘,报复心理极强,指不定以后又找什么麻烦。
林青照偷着看父亲,心中不免可怜起自己的爹爹起来。是啊,爹爹现在也就43岁,但已经是满脸的沟沟壑壑了。身上那件深蓝的中山装,洗得有些发白了;这次被流的血一染,更是黑一片、黄一坨,他知道,爹爹还是会洗了再穿,不会换新的。衣服袖口处,明显也破了。爹爹正托着形影不离的烟锅子,半天捏一撮烟叶点着抽一口;那手更是皱巴巴的,是茧子、是伤痕、还是纹路,都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看着父亲愁苦至此,青照心想:自己再过一两年也就十八了,平日里背粮包、出力气被大人夸有多能干、多机灵,现在真正家里遇到事,我得有担当了;还有那刘长善,怎么会有这种杂怂呢?老三挨的那一铁锨,我一定要给讨回来。可问题是怎么办呢?再去找人打他吗?这明显是越搞越糟糕。我得好好想个办法。
早上兄弟几个走后,贾兰花也带着13岁的小女儿林青苗出去打理自家种的那片菜畦了。菠菜、油菜也要再种一些,饭碗里的颜色全靠它们;另外,有好些紫嘟嘟的茄子也该摘了,快要秋收,要辛苦一场,多炒几个菜让大家解解口馋。大约十一点,贾兰花回来做饭,发现父子几人仍不见回来,牛车也被拉走了。照往常,贾兰花是不会着急的,父子一早上出去,趁着凉意干活一上午是常有的事;但今天出去明显是和刘长善有关,贾兰花多少有些担心,万一谈不到一起,这刘长善横起来是跟疯子一样的。贾兰花正在院子外伸着脖子急得打圈的时候,远远看着父子几人赶着牛车沿着六干回来了。仔细一看,青高顶着一脑袋白纱布,躺在牛车上。回家后,贾兰花心疼得把青高安顿在炕上后,正准备去做饭,林青苗已经端着面条饭进来了。
“爹爹、妈妈、哥哥快吃吧!”青苗端着饭碗分别送到他们手中。
林玉松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心中微微有了一丝欣慰。看来,青苗也是长大了。
吃完饭后,林玉松和老大林青福坐到炕上盘算着如何处理今天的事,贾兰花在一旁帮忙出点子。青星一直说有些头晕、头疼,便睡了。只有老二、老四悻悻坐一边,保持着沉默。林青苗一个人则坐在角落看书去了。因为家里那么多农活,隔三差五被使唤,青苗断断续续上学,13岁了也才是四年级,眼瞅着下一个学期又要开学了,能不能按时再走进教室也还是未知数。这会青苗捧着的是一本写楚汉之争的书,书本破旧,纸张褶皱发黄,封面残缺,已经看不出书名了。这本书原是林玉松找来的。老汉对历史故事兴趣颇浓,什么西楚霸王、隋唐好汉的荡气回肠,杨家将、岳飞的精忠惨烈,还有海瑞、包公的铁面无私等等,说起来的时候,头头是道,配合以声调抑扬,肢体比划,真是
第4章 雍齿的启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