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床上的人脸上缠了纱布和绷带,眼睛和嘴巴周围也还残余着一些细微的伤口和干涸的血渍,虽然小六子不愿意去相信,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躺在这里的人真是他大爹!
“爸!”
小六子嘴唇动了动,仿佛没有出声儿。
站在病床边的李寡妇,眼眶里转了好半天的眼泪,还是应声落了下来。
“六子,你别哭,没事儿,你爹他没事儿!”李寡妇一只手搭上小六子的肩膀,轻轻把他揽在怀里,自己却哽咽出声:“大夫给你爹打了麻醉针,他睡着了,你别惊动他,让他好好歇歇。”
就像小六子念书之后开始管徐老歪叫“爸”一样,自从他开始像个小大人儿似地担起这个家,李寡妇也从不叫他“小六子”。
她只叫他“六子”,来表达这种孩子长大了需要正面对待的心意。
“干妈.……我爸他咋样了到底,严重么?”小六子任凭李寡妇这么抱着,扭头去看床上睡得深沉的徐老歪。
刚才他仓惶之间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一眼瞅过去,好不容易控制住一点的泪腺又要决堤。
徐老歪的身上已经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两条腿上都打了石膏,缠满了绷带。
上半身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只有左边胳膊上套了夹板,安静地放在徐老歪的身侧。
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儿的样儿。
“真没啥,胳膊是摔倒时候拄地挫伤的,医生说骨头裂缝了,所以上的夹板养着。脸上裹了纱布,那是你爹被乱七八糟的架子啥的掉下来划破了脸,都是小伤,医生说怕感染,所以包上了。”李寡妇说道。
李寡妇一顿,又说道:“就是,腿伤严重些。那粗木檩子砸下来,也是寸劲儿,正砸腿上。之后再被掉下来的架子一压,伤的可不轻。不过,医生说,没有性命危险。医生说,得观察看看,能咋样儿,现在也说不好……”
李寡妇在这里坐了半天了,看着徐老歪的样子越看心里越难受,好不容易等到小六子来了,满腔情绪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地方,忍不住就竹筒倒豆子似地全说出来了。
还是哭大拿觉得这么站着说话不是那么回事儿,拽着这娘俩到门边上的空病床上坐下说话。
“钱够么?”小六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家里有多少家底儿,他实在是太清楚了。
这么几年里,他和徐老歪虽然都一直在哭大拿的丧唱团里唱戏赚钱,也的确攒下了一点儿家底儿,但是他这边念书的费用,和父子俩日常的花销扣掉之后,也所剩无几。
那么一点点存下来的钱,还是徐老歪从牙缝里省下来的,说是要送小六子去镇上念初中的。
徐老歪天天这么挂在嘴上说,每次演出完拿回了钱,还要仔仔细细地数一遍,再小心翼翼地藏好。小六子想不知道都难。
更何况他现在还当着半个家——徐老歪从他会算数时候就开始把家里的账给他管。
“你大拿伯垫付了医药费,你就不用操心了。”李寡妇目光躲闪着回答。
小六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
第28章 真情无价[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