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年,国家不提倡土葬了,找丧唱团的演出的少了。前些年,丧唱团实在没了生计,不得不解散了又重组,也弄了个小剧团,还跟从前似地走乡串屯,接点儿小活儿糊口,日子过得,倒是还算凑合。
此时,李小娟脸上才有了点儿笑模样:“你说的是真的啊?这回,我儿子可长出息了了。我跟你说他大拿伯,打小儿,我就觉得俺们家六子这孩子有出息呢。你瞧瞧,果不其然吧?以后,俺们再想听我家六子唱戏,可就得在电视机上看了,想逮住人儿,可就难了。”
李小娟说完,自己想想也觉得高兴,觉得美,忍不住抿嘴笑出了声儿。
“哈哈!那是那是!所以说啊,老歪到底有啥寻思不开的啊?咋儿子出息了的时候,这老子还不高兴了呢?我家那秃小子要是有六子一半儿能耐,我就烧了高香了,天天乐呵。”哭大拿一脸的羡慕和无奈,摇头晃脑地说道。
他这十年除了黑了不少,别的倒是没咋变,前几年病了一场,开始吵吵着减肥,可惜成效不大。现在这么一晃脑袋,大脸蛋子和一身膘直颤,波澜壮阔,排山倒海,像个大肚子弥勒佛似地,透着一股子喜庆劲儿。
“你说那话,那你家小子咋的了啊,自己干点儿个体不也不差啥呢。你得给孩子时间自己闯,不然还能一口吃个胖子咋的?你可别总是打击他。”李小娟忙劝道。心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你家孩子能和我家孩子吗?
“不说这事儿了,对了,六子说没说啥时候儿回来啊?”哭大拿摆摆手,换了个话题。
“之前打电话说比赛完了之后要回家待几天,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儿了吧。”李小娟算了算日子,不确定似地说:“你找他有事儿咋地?”
不等哭大拿回答,李小娟猛地好像想起什么了似地打了个激灵,用力一拍大腿:“我的天啊!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儿吧!嘶……”
这一下用力过猛,倒把她自己疼得直抽凉气。
“啥?啥事儿?”哭大拿一脸茫然,愣住了。
李小娟和哭大拿在家为徐老歪的心思绞尽脑汁的时候,徐老歪自己也在河边儿长吁短叹。
这时候儿都入冬了,九曲河的河水结了一层薄冰,风从河面刮过,有些沁人的寒意。
徐老歪穿得厚实,倒背着手,跟在老黄牛后面儿半晌挪一步,慢慢悠悠地走。老黄牛老了,干不动了,徐老歪舍不得老黄牛,拒绝了买卖,打算给老黄牛养老送终。
老黄牛老了,徐老歪觉得自己也老了。
此时,徐老歪眉头皱成一团,脑门上的皱纹更深了,两只眼睛盯着地上枯黄的草,不知道在想啥。
老黄牛哞哞叫了两声儿,甩甩尾巴,低头慢吞吞地扯着地上的干草吃。
一人一牛,倒也和谐。
徐不凡和丫丫拎着皮箱站到九曲河的桥上时,隔着河面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徐老歪牧牛场景。
“爹!爹,你在这儿干啥呢?”徐不凡大老远地就开始喊。
徐老歪一怔,仰脸儿看见徐不凡,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却也有一丝惊慌。
第145章 心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