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隐着身，轻轻地应了一句。
流火在听到玄天的声音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清舟眼尖，根本发现不了。
“怎么，认识？”清舟瞟了流火一眼，穿上特制的手术服，选了一个被白布盖着的笼子，掀开，笼子里装着十只小老鼠，清舟提着笼子放到临时搭建的手术台上。
“刚那声音与我的一位故人很像。”流火低下头，穿上白大褂。
“那等会儿完事儿了，让你俩见一面？”清舟站在一旁，“抓一只出来。”
熟练地一手用捏子压住小老鼠的颈椎处，一手抓住其尾巴，用力一拉，小老鼠迅速地脱椎而死。选一把柳叶刀，开膛破肚，理论知识学的很扎实，动作很规范，清舟满意地点了点头。想她当初还被这该死的小白鼠咬过一口呢，第一次杀生也是手抖着，哪有流火这般冷静。
其实是清舟忘了，流火从小就是在死人堆里长大的，如果不狠心，就会死在别人的手里，也就跟了清舟以后，才慢慢地改变了性格，慢慢的有了些人气，不在如以前一般，随时随地都要提防着被人杀。
“好了，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开始正式的解剖课了。”看到流火已经把小老鼠解剖得差不多了，就走到刚开始进药房就看见的长桌旁。用力一掀白布，流火就愣住了。
白布下竟然是一个人，还是个死了的女人。流火不解地看了清舟一眼，然后，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瞪着清舟。
“这叫为人类的美好生活做贡献，不要大惊小怪的。”清舟白了流火一眼，“这是在义庄没有家属认领的，我们就好好利用这唯一的资源吧！”清舟带上巧匠们不知用什么做的，与现在的医用手套很有相同处的手套，“流火，尸源是很难得，你要珍惜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记住我等会儿讲的每一句话，好吗？”
流火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要在现代，就是一节医学生很普通的人体解剖课，清舟清楚的记得，她的老师还曾徒手把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脑抱出来，他们全班的同学都冲上去拍过照，曾拿着踝关节、膝关节玩儿。但是，他们每次都会在下课后，很郑重地鞠一躬，以表示对死者无私地捐献遗体，供医学生研究医学的感激。
可现在是在古代，死者最大的年代里，很难找到愿意捐献的人体给流火学习，所以，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盖住死者的脸，开始下刀，首先做一个绕乳*房基底部（女性的尸解都是如此，男性的则是直接在两锁骨间割开到耻骨联合，就是小腹的位置，一条直线。），然后在胸骨会合处开一个又大又深的y形切口，用解剖刀剥离皮肤、肌肉和软组织。接着，将胸部皮瓣翻起盖在死者面部，暴露出肋骨架和颈部肌肉。用解剖刀在肋骨架两侧分别进行切割，然后分离其后的组织，将肋骨架从下方骨骼上取下。暴露出各个器官后，清舟为流火一一讲解，在讲到生*殖*器*官时，流火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直视。
“流火，在医生面前，病人不分男女，他们受苦，我们感同身受，要有这样的觉悟，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清舟严肃地看着流火说道。
流火点了点头，认真地记着，学得很认真，清舟很高兴地倾囊相授，把她所有知道的全交了出去，只盼将来，流火能独当一面。
“师父，你曾给我讲过，如果女子在生产时，生不出孩子，可以进行剖腹产，那要在哪下刀？”
“这要视孕妇的情况而选择施术部位，其实，剖腹产是不得已的选择，经历过剖腹产的孕妇和胎儿都是不健康的，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考验，母亲和孩子之间会有看不见的间隙，对待生命也不会太过认真，所以，我选择只是跟你大概说一说，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给人做此手术，可记下了？”
“嗯。”
“今天天色也晚了，就先到这了吧！这几天都要继续，你可挺得住？想当年我第一次进行人体解剖，可是整整一个月不敢碰肉啊！”
“师父，我是漪幽谷出来的，那是被江湖人称为炼狱的地方。”流火苦笑道。
清舟停下洗手的动作，抬头看了眼流火，又低下头，把手洗干净。
二人出了药房，天色已黑，玄天站在三丈外的地方等他们。
“玄天，麻烦你在那位母亲的周围点上熏香，周围放上冰块，这几天还要用到，谢谢了！”清舟微笑着玄天道。
“是。”因为清舟的那个谢谢，玄天楞了一下，转身进了药房。
“师父怎么知道那是一位母亲？”流火特意去看玄天的脸，但他一直低着头，头发挡着，所以根本就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的子*宫大小有变化，而且子*宫*口发生了变化。”
“那师父可知她是何死因？”
“溺死。虽然尸体清理得很干净，但是尸斑呈淡红色，皮肤皱缩、膨胀与鸡皮样变，呼吸道有溺液和泥沙，肺脏呈水肿、气肿现象，肺叶边缘钝圆，肺表面有肋骨压痕及窒息性点状出血，左右心血液改变及主动脉内膜染红。可能是哪家的小妾吧！要不然，不会没人来认领啊！”清舟叹了口气，还真是个草菅人命的年代。
“师父，到了，晚安！”送清舟到帐前，转身欲走，被清舟拉住，清舟把已高她半个头的流火抱在怀里，流火的脸一下红了，可他不敢动，就这么任清舟抱着。
“流火，跟着师父，以后不会再有漪幽谷的生活，师父跟你保证。师父就算是拼尽性命，也一定会让流火以后都生活在阳光之下。”
“师父。”流火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眶热热的，一滴泪，滴落在她的颈上，烫得她颤抖了一下，把流火抱得更紧。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又不是要生离死别，突然那么感性干嘛！”白墨刚出帐就看见那师徒俩依依惜别的场景，无奈地说道。
流火落荒而逃，清舟瞪了白墨一眼，进了帐中。
“赶紧出去洗洗，一身的死人味。”白墨皱了皱眉，拿上清舟的衣物包，拖着清舟去洗澡。
“就你香行了吧！”清舟白了白墨一眼。
第32章 首场解剖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