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一边抬手欲毁阵眼，一边静静的听着顾寻在旁的喋喋不休。
然后，看似好像一切都没有放在心上的冰山表情。
实际上呢，却是在认认真真的捕捉着顾寻所说的每一个字。
赤，因契约的缘故，被束缚在顾寻的意识之中。
所以，截至在他恢复记忆之前，赤也一直都是在沉睡之中的。
在她陷入沉睡之后，发生在顾寻身上的事情，她便一概不知了。
等到赤再苏醒之时，便是顾寻初恢复记忆，家族仇恨仿佛历历在目。
当时的顾寻，既恨他人，又恨自己。他用手抠着双眼，一字一句，都是刻骨的恨意。
“永不相见，永远都不会再召唤出自己。”
顾寻当时，是那样说的，之后也一直都那样做了。
即使去求助差点就成了死敌，要了他的性命的风轻尘，他也没有再去召唤过自己哪怕一次。直到现在……
其实，有很多事情，赤，都是不太知情的。
可是，当时初恢复记忆的顾寻，他需要一个仇恨的对象，来释放自己的痛苦。
所以，只是一个呼吸间。赤便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说出了那些句句冰冷的话，来让顾寻憎恨自己。
只有那样，顾寻才能够继续坚强的活下去。为此，赤想为他提供一个具体的敌人，对手，他才会有继续前行的动力。
所以……
“你应该知道，契约已成，你这样根本无济于事……你什么都无法再改变……”
面对为了逼自己出来，不惜抠出自己双眼已破坏契约的顾寻，赤如此说……
“当时，契约未成……所以，你的命令我无法接受并且实施……”
面对句句都是恨意与不解地，质问着自己为何不救顾家族人的顾寻，赤这样回答。
啊寻只知道自己是魔近乎无所不能，可他不知道的却是千年前被封印，自己当时近乎灭体的伤……其实，这千年的囚禁，禁锢。
说是封印，不如说是疗伤，当年的事情，赤已不愿再提起。
若不是忘川与顾家先祖合力相救，世间再无赤的存在。
这样的救命之恩，赤虽冷心冷情，但也是绝不会欠任何人的。
她又怎会见死不救？只是当时来袭顾家的人明显是有高人指教着的。
那样的阵法，是赤从未见过的，但对魔却是有着极强的压制。
若是没有千年前几欲覆灭的重伤，那样的阵法，赤也同样可以不屑一顾。
但是，当时的赤却是魔体不稳。在感知到顾家族人的危机之时，赤强行突破封印与阵法的压制牵引旧伤。
能强撑到达顾寻身边已是不易，当时的赤，所能为顾家所做也仅有为顾家保有一个后人而已。
赤不是不救，而是无法救。
只要她不泄漏法术，那些人就不会知道她究竟被伤到了什么地步。
那样的话，只要她站在那里，那些人就会因忌惮而不敢行动。
只是，既然他们背后有高人指引，那赤也就无法撑太久，唯有马上让顾寻与自己签订永生同体的契约。
只有那样，赤才能够保顾寻不死。
只是这样的原因，赤是不会告诉顾寻的。
“你最该恨得人是你自己，若不是你的犹豫不决契约既成，你顾家一族也不会至此，是你的犹豫不决害了你顾家上下…………”
赤的最后一击，让顾寻彻底放弃求死。
让他认为家人的死是因为他，这样是会令他痛苦，却也是最有效让他振作的方法，只有这样他才会好好的活下去，为了顾家活下去。
即使得到的结果，是顾寻的永不谅解，做出让她永久沉睡的命令也没关系，只要可以使顾寻恢复到正常的生活……
当年事后，如今这便是赤与顾寻的第三次相见了。
顾寻又变作了小时的天真，善良。
赤，没有后悔自己在当时做出的决定。
这一切又一切的变化，不需要询问，赤也猜想出了个大概。
被封印在顾寻的意识之中，到也不至会五感全失。外界的事，还有顾寻的情绪波动，多多少少，赤
都能感受到一些。
这段日子，顾寻几乎所有的情绪波动皆来自于两人。其中，一个女子尤甚。
再结合现在顾寻一刻也不停歇的喋喋不休，无疑那改变他至深的二人便就是顾寻口中的风轻尘与小白了。
赤说不清自己此时心中的想法，想到风轻尘时还好，想到小白时就忽然觉得心中酸涩无比。
竟是比被顾寻误解憎恨的时候，更加酸涩的令她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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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难以跨越的鸿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