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苦,那就请革除我的女官身份逐出东宫,永不再用。”
夏惟音态度坚决,没有半点玩笑之意,萧君眠不得不严肃起来,摇摇头干干脆脆拒绝:“这种要求,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同意。”
见夏惟音又开始沉默不语,萧君眠烦躁地揉了揉额角。
“惟音,我问你一句话,请如实回答我……墨妄尘处心积虑想要置我于死地,而你却包庇他甚至私自放他逃走。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他的不忍,也许会让我继续身处危机之中,说不定哪一次,我真的会死在他手里。与他相比,你宁愿死的人是我吗?”
这问题尖锐刺骨,字字如刀,一下扎在夏惟音最不想面对的痛处上。
对一个人的好,便是对另一个人的残忍,她到底该如何选择?
当她亲手解下墨妄尘双手镣铐时,她就已然成为间接加害萧君眠的罪人。
漫长的沉默像是走过亘古,让面对面站立的两个人如若石像。
不知风吹过多少次,也记不得落雪又压断了几处枯枝,及至夏惟音再度轻轻开口,萧君眠已经等的快要失去耐性。
“墨妄尘如殿下一般,最不愿伤害我,所以我只有一个办法能够补偿殿下。”
勇敢抬头与萧君眠对视,夏惟音目光坚定。
“我愿做殿下的护盾,守护殿下到青丝化雪、沧海桑田,绝不容许墨妄尘伤害殿下半分。殿下生,我便生;殿下死,我便舍去一身牵挂,为殿下陪葬。”
陪伴一个人同生共死,这理应是挚爱关系,然而夏惟音很确定,这并非真情告白。
她只是想尽可能弥补,赎罪。
然而这样的话在萧君眠听来,显然有着另一番意义,那双与夏惟音对视的眼眸里,仿若积雪融化,一刹春暖。
片刻后,萧君眠失声轻笑:“我真想把你的话一字字仔细写下,装裱起来挂到寝殿里,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它,入睡前也能借它的力量安眠。”
“我不是……”
夏惟音想要辩解,却不等一句话说完,猝不及防间被萧君眠拉进怀里紧紧拥住。
“对不起,惟音。”轻吻着她耳边发丝,萧君眠低低呢喃,“最初我也以为自己是真心想把你当朋友,到后来我才发觉,我做的那些事何尝不是利用、不是欺骗?原来我不肯放手、不愿放手,并非因为背叛而恼怒,仅仅是因为不想你离开,因为我……我希望你陪在我身边,永远。”
与刚才的誓言相比,这,无疑是晦涩却真实的告白。
没来由地,夏惟音心里一空,有种落不到底的感觉,下意识用力推开萧君眠。
没有任何言语辩解,夏惟音转身匆匆走进屋子里,嘭地关上房门。
悬在半空的手臂缓缓垂下,萧君眠自嘲苦笑,摇摇头,头也不回离开院落。
院外,贺兰阙抱着手臂倚在墙上,见萧君眠出来,一声不响跟在后面。
“都听见了吗?”萧君眠微微叹息,似乎早就料到贺兰阙会在外面等他。
贺兰阙闷闷应了一声。
“替我去做件事,务必要做好。”放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萧君眠稍作沉吟,低道,“置备些丰厚嫁妆,你亲自带人送去安平侯府。这件事只让安平侯和博渊知道就好,对其他人暂时不要提起,特别是惟音。”
贺兰阙猛地停住,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君眠:“殿下要娶她?”
“除了她,你还见过哪个女子如此睿智大胆又重情重义?”萧君眠不答反问,目光深邃,“别当我刚才的话都是谎言,至少我现在是真的舍不得放她离开,娶她,不是理所当然吗?”
“可是她与复国军……”
“贺兰,你还是如以前一样,太过耿直单纯。”
贺兰阙目光一震:“莫非殿下……殿下是因为担心夏惟音被复国军拉拢,所以才打算先下手为强吗?这与之前有何不同?不还是在算计她吗?”
“算计也是保护的一种手段。”
见萧君眠泰然自若,丝毫不觉得所作所为有何不妥,贺兰阙手掌轻颤。
“那墨妄尘呢?殿下是否要顺着夏惟音的心愿放他一条生路?”
像是听了什么荒唐言论,萧君眠失声哑笑:“你认为呢?我会容许一个想要杀我,还想从我手中抢夺珍宝的人吗?贺兰,你应该很清楚,唯有颖阑国那些猪狗恶人,我绝不会放过。”
贺兰阙深深垂首,语气飘忽:“殿下为乐瑶小公主复仇多年,到现在还不够吗?因为这份恨意,宁愿让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蒙尘?”
“贺兰!”
萧君眠陡然一声低喝,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很快恢复平静。
“只管按我吩咐去做,别忘了当初你说过什么。不管墨妄尘与你是什么关系,我想,你不会违背誓言让我失望。”
第45章 誓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