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惟音。”
耳边传来柔柔一声道歉,紧接着,夏惟音感觉到脑后一阵剧痛,双眼一黑,失去所有知觉。
墨妄尘轻轻抱住昏过去的夏惟音,目光缓缓与贺兰阙对视,清冷凛冽,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雍容与气势。
“因为我喜欢她。这答案,贺兰师兄可满意?”
贺兰阙先是失声哑笑,而后越笑越大声,却带着几分苍凉味道:“你竟然……竟然喜欢上了自己局中的一颗棋子!你隐姓埋名筹划多年,承载着那么多族人的期望,结果为了一个女人险些害死自己!”
“贺兰师兄不也为萧君眠舍弃了一切吗?每个人心里都有珍视的东西,没必要对我冷嘲热讽。”
胸口翻涌血气让墨妄尘忍不住咳了几声,有血丝渗过唇角。
随手抹去唇角血迹,墨妄尘费力抱起夏惟音向前走了两步,稍稍回头:“如果贺兰师兄想杀我,最好就趁现在。等我伤势痊愈,你会和从前一样不是我的对手。”
贺兰阙一声苦笑,仿佛失去力气一般颓然靠在墙上:“走吧,带她远走高飞,再也别回到这里。”
墨妄尘沉默少顷,转身大步离去。
那天之后,东宫里少了一道靓丽身影,没有人知道备受关注的内侍女官去了何处,安平侯也只能望着院落里堆积如山的聘礼无声叹息。
议论很快就随着其他茶余饭后的新话题熄灭,唯有帝都内外到处张贴的寻人告示还会让人们偶尔想起,有这么一个女人,让他们贤明的太子一连数日穿行于大街小巷,只为将她寻回。
夏惟音并不清楚自己昏迷后又发生过什么,几次刚刚醒来,还没等看清身在何处、眼前是谁,就会有人灌下一碗汤药,让她继续陷入沉睡。
就这样醒醒睡睡反复交替,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在颠簸中彻底苏醒。
人,躺在朴素却铺垫舒适的马车里;车外,陌生景色与她记忆中没有半点重叠。
脑袋昏昏沉沉涨得难受,夏惟音翻身坐起,打开车窗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总算清醒许多。
大概是听到车里有动静,马车忽然停下,驾车的人打开车门,将几块干粮和水袋放到夏惟音身边。
“距离最近的城镇还有两个时辰路程,嫌烦的话继续睡。”
那人淡漠得很,容貌语气,夏惟音都不陌生。
楚逸她是见过的,知道他是墨妄尘手下,这足以说明,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都是墨妄尘的安排。
肚子里一阵轰鸣擂鼓叫得响亮,夏惟音无暇多问,抓起干粮就着冷水,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干净净。
“还有吗?”舔了舔唇瓣,夏惟音有些不好意思问道。
楚逸默默取来两块干粮,思忖片刻,又把其中一块收回:“睡了整整六天,不能一口气吃太多,会死人。”
“六天?”夏惟音瞪大眼睛,“我这一睡就是六天?那我们现在在哪里?”
“已经出了掖城,正往南边谭郡赶。”
“墨妄尘的安排吗?他没一起来?对了,我记得他受了伤,现在还好吗?还有贺兰大人……”
一边大口咬着干粮,一边不停发问,夏惟音把不愿多说话的楚逸逼得十分不耐烦。
楚逸捏了下眉心摇摇头,嘭地关上车门继续去驾车。
水足饭饱,夏惟音彻底精神了,浑身上下检查一番,无伤,衣衫也还是昏过去之前穿的那套。
仔细闻闻,一股汗臭味。
到这种时候她才会稍稍有些怀念在东宫的生活,每天都有热水香花、随时可以沐浴这点,寻常百姓家是做不到的。
不过这不代表她想要回到那种生活中去,尽管对夏博渊可能会为此伤心难过感到愧疚,但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摆脱了东宫的束缚,也不必再面对萧君眠那份参杂了过多考量的执着。
吃个半饱又望着车外风景发了一个时辰的呆,马车终于驶进宁静的小城瓷镇。
楚逸沉默依旧,打点起来却利落干脆,很快就安排好客栈食宿,亲自把夏惟音送进洒扫干净的房间内。
“这个,吃下去。”
夏惟音接过楚逸递来的一包粉末,迷茫道:“什么东西?”
“解药。少主不同行,不方便定期给你压制毒性的药,索性一次解个利索。”
夏惟音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身中剧毒的可怜人……第一次发作之后,墨妄尘每个月总会很及时把药给她,时间一长竟然成了习惯,以至于她几乎忘记中毒的事。
或者该说,比起下毒恶行,他给她的保护更多,让她很难只想着中毒这件事。
在房间里坐到深夜也没有一丝困意,夏惟音推开窗,望着夜空里璀璨繁星,浑身上下前所未有地轻松。
她终于,自由了。
第47章 残酷真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