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她三天,还有力气叫骂吗?走吧,过去看看,怎么也是同侍一夫的姐妹,不该失了礼节。”苏雪乔放下手,平坦小腹暴露无遗。
偌大的辰和王府里总共也没多少仆从,白日里冷冷清清,到了傍晚更显寥落。
苏雪乔在燕喜搀扶下走到三进院西厢房,微微扬手,门口小奴解下锁链打开房门,唐婉仪嘶哑叫骂声立刻冲了出来。
“苏雪乔!你个小贱人!以为比我早几日册封就自以为是了吗?我告诉你,有我在,这王府就没有你容身之地的!”
“论年纪,我长你一岁;论辈分,我比你更早册封良娣;论资历,我曾侍奉王爷同寝,而你,只有一个空名罢了。”苏雪乔缓步走进屋内,漠然目光轻蔑俯视,“想在王府生活下去,你就得守这里的规矩,再有一次公然顶撞我的事,处罚可就不止禁足这么简单了。”
身为太师孙女,唐婉仪骨子里都透着傲气,被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子呵斥自然气得不行:“苏雪乔!给你脸了是吧?少仗着萧君眠睡过你来压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背着萧君眠跟其他男人鬼混?”
激愤之下,唐婉仪粗鲁抓起桌上茶杯,扬手就往苏雪乔额头上砸去。
燕喜见情况不好,急忙挡到苏雪乔身前,额上不偏不倚挨了一下,登时血流如注。
苏雪乔侥幸躲过一劫,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为燕喜受伤大呼小叫,而是趁唐婉仪呆愣的一瞬间捡起桌上茶杯碎片,稳而精准地朝唐婉仪手背狠狠刺下。
茶杯碎片锋利如刀,瞬间穿透唐婉仪手背皮肉,殷红血液慢慢扩散,将茶桌大半染红。
唐婉仪吓得呆住,过了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尖锐惨叫,疼得泪水横流。
“唐婉仪,我留你活着不是为了让你惹是生非的。”
苏雪乔面无表情,用力抽出茶杯碎片丢掉,又拎起茶壶,半壶凉茶全部浇到唐婉仪手背伤口上。
“从前旁人欺我,我从不还口;而今我终于明白,人善被人欺,到最后都是好人不得善终,要活下去,我就必须比你们都狠毒。你记着,从今往后,王府我说了算,而不是你,你要活着,就得听我的话、做我吩咐的事,否则……留着你,不如留一具尸体。”
唐婉仪脸色煞白,早就失去与她争执的力气,燕喜也被两个小奴架走去医治。
苏雪乔转身走到门口,面对即将落下的夕阳,唇角挑起一丝阴冷弧度:“碍我路的,与我争的,夺我所爱的,你们都要死。”
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夏惟音走出王府很远依然听得清楚,但她并不知道惨叫声源自谁,又从哪里传来。
当务之急,是尽快追上去往南部平叛的萧君眠,尽量避免他与墨妄尘交锋。
两者相争必有一伤,谁败,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骏马驶过长街,眼看就要转进下一条街巷时,夏惟音余光瞥见街角有两个鬼鬼祟祟身影。
定睛一看,夏惟音倒吸口气,连忙放慢马速转身对夏博渊道:“险些又忘记要事。这趟回来匆忙,也没来得及到家看看,还不知道爹爹有多担心呢。大哥回家去和爹爹说上一声吧,正好我也要去一品楼找莫老板打探些消息,一个时辰后咱们城南门口见。”
夏博渊以为她对安平侯仍怀有芥蒂,也不便强求,稍作思忖后独自策马赶回侯府,夏惟音则跳下马,快速走到那两个鬼祟之人面前。
“桃央,竹山,你们怎么跑来了?”
深深一个拥抱后,桃央揉着泛红眼圈,抽噎道:“还不是为了寻小姐您吗?您说走就走,把我和竹山丢给莫老板,你可知这几个月我和竹山是怎么过来的?小姐当真是个狠心人!”
“行了行了,抱怨的话以后再说,别耽误正事!”竹山推了桃央一把,急急道,“小姐,是莫老板让我们来的。莫老板说,您要是想去追王爷的话,最好先去这个地方一趟。”
竹山递来一张纸条,夏惟音匆匆拆开,上面只写了一行地址,就在掖城西南角落。
莫思归喜欢故弄玄虚,但他说的话、办的事一向可靠,若是忽略不理,很有可能错过非常重要的细节。
深吸口气,夏惟音再次拥抱桃央:“世道正乱,你们两个要保重自己。这些日子我不能回家,爹爹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对外也不要提起我还活着的事。”
在桃央和竹山不舍目光下,夏惟音翻身上马,直奔西南角落那处地址,而事实证明,这地方的确有去的价值。
在那间破旧房屋外,夏惟音清楚地听到某个人的声音传来。
那是令她,时时刻刻在心底怀念的清冷嗓音。
第62章 凤还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