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悄悄射出的。
他心里却清楚得很。
“这就是你拼死也要保护的女人。”楚阳关突然之间变得异样平静,看向墨妄尘时,莫名带着一分怜悯,九分失望,“妄尘,你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你和她之间不可能有结果,你不杀她,早晚有一天她会害死你。”
“义父从不信命,我也是个不信命的人。”
墨妄尘低声反驳,缓缓走下城墙石阶,最后回头向即将燃起战火的城下看了一眼。
无声无息,一眼寂寥。
被夏博渊拖到马上载回队伍里的夏惟音并无大碍,甚至看周围将士一脸紧张,她还开起玩笑:“看来我该多练练骑马了,三天两头这么掉下马,面子上真有些过不去。”
夏博渊一眼瞄过,也不接话,闷声带她来到萧君眠辇车旁。
夏惟音心中一阵忧郁……夏博渊这幅模样,说明他生气了,真生气了,而这种生闷气的人,最不好哄。
萧君眠远远看见二人乘马行来,略一挥手让裨将收起弩机,起身迎向夏惟音,关切问道:“怎么样?伤到了吗?军医马上过来,你别乱动。”
“没事,只穿透了皮甲而已,有软甲护着,连皮肉伤都没有。”
抬眼看看心有余悸、闷闷不乐的夏博渊,萧君眠若有所思,而后叹口气:“罢了,没心情打下去。博渊,传令返城,休息一晚后明天直接回帝都。”
“殿下要撤军?”夏惟音惊讶道,“那德镇怎么办?”
“德镇暂时让给他们,想占就占吧。反正我是不想与那些复国军打交道了,那只会让你不开心,还要受伤。”
夏惟音怎么也没想到,萧君眠会如此轻易放弃交战,理由还是为了她。
“早说那人不能信,他们那群人……”憋了半天,夏博渊总算嘟囔一句,却又半路打住,摇摇头打横抱起夏惟音,“懒得说,先回去吧。从没打过这么窝火的仗。”
德镇易守难攻,如今又有高手驻阵,想要打下来没那么容易,这反倒让夏惟音稍稍安心。
她不在乎平乱军和复国军打不打、怎么打,她匆匆返回又带着闷热面具披甲上阵,为的只是不让萧君眠和墨妄尘积怨加深,更不想看到他们之间谁伤了谁。
其中一方撤兵避战,这是最好结果。
只不过,以她现在情况来看,萧君眠肯定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之后要怎么面对这位一腔热情的殿下才是最艰难问题。
果不其然,在夏惟音委婉说明去意后,萧君眠干干脆脆拒绝。
“要走也得回侯府看看再走。你不在这段时间里,夏侯爷老了许多,连我看着都于心不忍。难得你和博渊都在,咱们一起去侯府,我也得当面感谢夏侯爷生出这么一双优秀儿女,真是帮了我大忙。”
连安平侯都被搬出来当借口,夏惟音自然没理由拒绝,一路随萧君眠返回帝都掖城,路上倒是风平浪静,没再出任何状况。
非要说有什么不太顺利的话,大概只有夏惟音频频做恶梦这件事了。
自打撤出平阳城那天起,她一入睡就会做梦,而且都是与墨妄尘有关的梦,噩梦。
或是见他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紧闭着双眼怎么也叫不醒;或是听到他痛苦嘶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四周一片漆黑;又或是眼睁睁看萧君眠将一把锋利匕首插进他心脏里,不管她怎么奔跑,就是无法走到近处,无法阻止让她梦醒之后仍心有余悸的可怕场景。
这些噩梦一直陪伴她到帝都,让她越来越担心墨妄尘的状况。
对此,夏博渊十分不满:“一看你皱眉头就知道,又在想那个乱贼。殿下对你千般好你看不见,怎么就非得痴情于他?”
“大哥,你看,那朵云彩像不像猪耳朵?”
夏惟音十分善于打岔,一路上愣是没给夏博渊追问的机会,无奈回到安平府侯府后,她不得不正八经严肃面对。
在她离开之前,萧君眠送了不少聘礼到安平侯府,始终放在那里没有动。如今她回来了,安平侯很快想起这件事,以父亲的身份极其严肃地对她提及这门亲事。
“聘礼还请爹爹送还东宫,这门亲事没有半点可能。”
夏惟音正襟危坐,第一次正式给出回答。
安平侯与夏博渊都万分不解,半是恼火半是焦急,问得紧了,夏惟音干脆开诚布公,把心里话一点不剩都倒了出来。
“我对殿下只有敬佩之心,没有恋慕之情,从头到尾都只当他是朋友。至于打算什么时候成家……”
微微低头,轻轻按住衣襟里悬挂的天目石吊坠,夏惟音一脸坦诚认真。
“我信奉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与任何人共享感情。而让我心动的人,在我至今为止的生命里,只有墨妄尘一个。”
第71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