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好了。我是颖阑族后裔,但不是复国军一员,我不愿见复国军扰乱晋安国的盛世,却也不想看颖阑族人惨遭屠杀。所以,我注定要在两族之间漂泊,莫老板帮我,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惹就惹吧,难得遇到一位真心钦佩的朋友,眼睁睁看三小姐独自扛起重担,莫某实在于心不忍啊!”
莫思归的话是真是假很难判断,他为夏惟音承担风险却是不争事实。夏惟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尴尬笑笑,望着窗外风景无话可说。
马车走了很久,最终在极其偏僻的一隅停下,夏惟音下了马车才走出几步,就听得一声欣喜惊呼:“夏姑娘?”
百里和上次见面时没什么变化,对夏惟音热情依旧,对莫思归,则是三分亲近,七分尊重。
除了百里之外,贺兰阙也暂住在这块儿隐秘小宅内。
经历过天牢酷刑折磨,如今贺兰阙的身体大不如前,将近一个月的休息调养也仅仅是让他能够勉强下地走路而已,脸色依旧煞白,重新握剑之类更是困难。
看到夏惟音站在面前,贺兰阙先是愣了愣,而后扭头避开她的目光,喉结动了几下。
上次见面,他不顾一切发疯般想要杀她,而今他手无缚鸡之力,她却健康,有活力,大可以一剑刺死他。
当然,夏惟音根本没有报复他的意思。
“可以和贺兰大人聊聊吗?有关你的事,我的事,墨妄尘的事,还有颖阑国的事。”
贺兰阙看了百里一眼,百里迟钝回望,一脸迷茫;幸好莫思归也在旁边,捅了捅百里,将这忠勇有余而脑筋不足的敦厚护卫拉走。
“你和妄尘谈过了吗?”贺兰阙咳了两声,见夏惟音点头,艰难而疲惫地深呼口气,“我与妄尘有许多年不见了,对他倒也算不上了解。不过我看得见他想保护你时那种眼神,和小时候一样,不服输,不后退,固执得让人难以说服。”
“我和他之间矛盾重重,不是简简单单两情相悦就能在一起的。”夏惟音顿了顿,继续道,“这些且不提。我想知道有关那位楚爷的事,以及他厌烦我到恨不得杀死我的理由。”
贺兰阙有些意外:“楚伯伯想杀你?怎么回事?”
听贺兰阙口气,似乎与楚阳关十分熟稔。
夏惟音把在平阳城和德镇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贺兰阙,听得贺兰阙时而苦笑时而恼火,到最后,全部化作一声长长叹息。
“妄尘未免太不懂事,楚伯伯为他牺牲那么多,他怎么可以一意孤行,只考虑自己的心情?你倒是不用太担心,楚伯伯并非厌恶你,之所那样对你,大概都是因为妄尘太在乎你,楚伯伯是爱之深、责之切,想要为他扫除心魔罢了。”
夏惟音苦笑不得:“我怎么就成心魔了?没招谁没惹谁,结果一个个都冲着我发脾气,倒霉催的么?”
“你是不清楚妄尘对颖阑族人的意义。”贺兰阙无意于玩笑,严肃高声道,“你生在晋安国富贵之家,从没见过灭国时颖阑族的悲凉惨景,自然不明白楚伯伯他们怀揣着怎样的痛苦!”
“如果我知道,还会来找贺兰大人询问吗?正因为我想了解他们,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跟随殿下回到东宫享受荣华富贵。”
夏惟音的话驳得贺兰阙哑口无言,一阵剧咳后,又恢复颓然惨淡面色:“那些记忆太过久远,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很多事情,还是后来听别人提起的。你想了解,那我就知无不言全部告诉你,但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虽然有些厌倦这种交换行为,夏惟音还是点了点头。
贺兰阙抬眼看她,眉心紧蹙:“别怪我话说的难听。你与众不同不假,能力出众也是真的,放在平民之家绝对可以出人头地。但你现在接触的人是殿下,是妄尘,都是各自担负众人的人中之龙,对他们而言,你只能是一场祸水。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心跟随他们其中之一?”
本该是很容易回答的问题,夏惟音却垂下眉睫沉思许久,久到贺兰阙开始不耐烦,她空洞眼神仍盯着地面出神。
无论是萧君眠还是墨妄尘,她都早就做出再不相见的打算,可是一次又一次风波后,她还是忍不住回来了,又让自己身陷难以抉择的火坑。
夏惟音甚至觉得,不是旁人怎么逼迫,而是她自己太轻贱,非要自讨苦吃。
良久无声后,夏惟音艰涩开口:“是不是我喜欢谁,谁就要遭受不幸?”
“怀玉其罪。与你无关,却注定会因你祸乱。”贺兰阙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你的风华敛藏不住,或是光辉至极,或是归于湮灭,在你身边的人无法逃离被你牵连的命运。非要说错在何处的话,那就只能怪罪当初……怪当初你不该和他们相遇,这一切,从开始就是错。”
第73章 风华为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