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之夜,太医们总是会战战兢兢聚集在皇帝寝殿外,拼命祈祷久病的天子不会因为被雷声惊吓而闹病。
不过这一晚,雷声比以往更大,雨也比平时更密集,寝殿门前却是一个太医都看不见。
有的,只是不该出现在皇宫的一些人。
“皇兄很生气是吧?没想到做了一辈子病怏怏的废物皇帝,到头来连个善终都捞不到;而皇兄引以为傲的太子,这种时候还在为一个女人六神无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样的废物。”
肃亲王站在龙榻前,负手慢慢踱步,目光始终不离榻上气若游丝的晋安国皇帝。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见皇帝发出连不成句的断续词语,肃亲王贴近弯腰,回答着毫无关系的问题。
“这不能怪我,要怪,也得怪皇兄你啊!你也不想想,那么多年我为晋安国操心劳力,结果得到了什么?是,皇兄是给过我许多赏赐,可那有什么用?我不还是被你生下来那个小王八蛋踩在脚底下吗?我是他叔叔,我立下的汗马功劳比他多百倍、千倍,凭什么见了他我得弯腰行礼?”
说到激愤处,肃亲王随手抡起身边烛台,砰地一声砸在皇帝身上。
皇帝早已动弹不能,想躲都没办法,挨了重重一下也只能是吭叽两声,掉几行泪。
肃亲王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龙榻上,阴狠地勾起一侧嘴角:“皇兄知不知道为了这天,我等了多少年?九年,整整九年啊皇兄!我被萧君眠那小畜生压制九年!他拔了我的党羽,削了我的势力,一切做得不动声色,可是到最后,赢的还是我。很沮丧吧,皇兄?你可知道为什么萧君眠会输?呵,因为他蠢,他太自以为是,没等彻底废掉我就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女人身上,活该他不得好死!”
“行了,大呼小叫的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篡位吗?”
雨幕里走来一抹身影,收起油纸伞步入殿内,紧蹙娥眉间满是傲态。皇帝看见那人,呜呜几声,又是一把老泪纵横。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枕边相伴多年的女人,晋安国一国之后。
肃亲王起身上前,熟练地拥住皇后腰肢,满面笑意:“怎么样,我就说吧?用不了多久就能让你重新大权在握。安平侯父子已经在我手中,现在只等夏惟音出现,我们就可以利用夏惟音逼萧君眠把皇位双手奉上了。”
皇后倒吸口气,隐隐有些不悦:“怎么,你还不知道夏惟音已经来了吗?苏良娣被人劫走了,被打昏的下人才醒来,说是仨个女人劫的,其中一个就是夏惟音。”
“不怕不怕,她不是还没露面吗?”肃亲王摆摆手,满不在乎道,“苏雪乔让萧君眠囚禁安平侯和夏博渊,为的是挑拨萧君眠和夏惟音关系,不过她只希望让夏惟音憎恨萧君眠,说到底还不过是个妒忌发疯的蠢女人罢了。也幸好我及时转移了安平侯他们,现在我等的就是夏惟音出现,到时就可以让萧君眠自己做选择了。”
皇后犹疑不定:“你确定太子会选择夏惟音而不是帝位?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那就看着好了。”
当着皇帝的面,皇后与肃亲王毫无顾忌狎戏一番,皇帝又气又怒,还不到半夜时分,两腿一蹬咽了气,最终仍是死不瞑目。
肃亲王秘不发丧,吩咐手下换上侍卫装扮安插在皇宫各处,又让人修书一封送往太子东宫。
那封信虽是送往东宫的,收信人却并非萧君眠。
夏惟音拿到信,看着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自己的名字,心里涌起阵阵不祥预感。
难道肃亲王的目标,是她?
及至拆开信封匆匆浏览,她的心揪的更紧了……信上清楚说明要她和萧君眠一同前往皇宫西凉阁,而且不能有旁人跟随。
很显然,这是肃亲王设下的陷阱。
萧君眠对这种威胁意味赫然的信十分厌恶,接连三次派人入宫去打探情况,结果没有一个人返回,所有人心照不宣,都想到了同一个,也是唯一的可能……目前,皇宫已经被肃亲王控制,皇帝应该出于被软禁或是更糟糕的状况。
夏惟音之前并没有想到事态已经严重到这般地步,最初她以为,这只不过是她和萧君眠以及苏雪乔之间的恩恩怨怨,结果当肃亲王一脚插进来之后,就成了关系到一国命运的宫变事件。
“殿下万万不能去,肃亲王与殿下关系势同水火,只要一有机会,绝对会对殿下不利!”
围绕在萧君眠身边的几个重臣纷纷开口阻止,萧君眠平静目光却一直看着夏惟音,没有半点犹豫不决:“惟音要去,我就跟着一起去,我不会让她一个人以身涉险。”
萧君眠的固执让一众朝臣无奈,夏惟音也有几分担心:“我一个人干系不大,而你毕竟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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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宫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