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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刚刚接到传书,上面说皇后娘娘处于莫老板保护之下,目前正在四处闲游。”
“发生那么多事,她心情自然不好,莫思归带她到处走走也无可厚非。反正已经加派人手暗中保护,我倒不怎么担心她的安全。”前一刻还充满思念的眼神忽而一冷,萧君眠压低声音,“只是她腹中孩子……他们就想不到什么办法吗?”
少年面露难色:“皇上百般嘱咐不可伤害皇后娘娘,这个前提之下怎么可能让皇后娘娘小产呢?而且皇后娘娘孕期越长,那孩子与娘娘的性命就越是息息相关,一旦那胎儿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只怕皇后娘娘也要在鬼门关上走一遭了。”
萧君眠深吸口气,闭上眼默默算了算日期,无奈摇头。
“是我又糊涂了。罢了,你让他们继续保护惟音,仔细着些,别露出马脚。莫思归是个精明人,如果不小心被他发现,那就坦白承认一切,他会理解我的决定。”
“那……那孩子呢?皇上之前说过的计划……”少年吞吞吐吐犹豫不决。
红润唇瓣挑了挑,无声无息,冷而无情。
“孽种罢了,本就不该存在。”
殿内一时寂静,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显得有些尴尬。
萧君眠缓了缓,慢慢回身,又是那副平易近人的笑容:“最近你辛苦了,方毓。说起来,有时候我觉得你和贺兰真的很像,不愧是他的外甥,都是一样的出色。”
“皇上过奖了,方毓哪敢和贺兰舅舅比?”方毓慌忙低头,谦卑道,“方毓还要感谢皇上呢,如果不是皇上体恤提拔,这会儿方毓可能还在犯愁以后出路,恐怕连贺兰舅舅灵位前供品都买不起。”
提起贺兰阙,萧君眠不可避免地有些寂寥,悲哀。
无可否认,贺兰阙是个好人,他孤身一人在晋安国这些年里救助了许多流浪孤儿,方毓也是其中之一。
或许正因如此,他的死,变得没那么让人心碎了。
原本萧君眠以为,贺兰阙的坟前除了他不会有人来祭奠;可让他意外的是,每次去探望贺兰阙,想要与他说些心里话时,总能看见他坟头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有一捧洁白野花。
后来,他便发现了方毓,这个一直默默为贺兰阙守坟的流浪少年。
方毓和贺兰阙很像。
没什么野心,善良,忠诚,甚至有些滥好人;更巧的是,方毓也是颖阑族人。
萧君眠起初还在想,他应该防着方毓些的,毕竟那是他最憎恨厌恶的颖阑族。可惜不过一个月他就融化了,只因方毓一举一动都像极了贺兰阙,让他忍不住想要接近,补偿。
唯有对贺兰阙的亏欠,将是他一生无法偿清的罪孽。
??地从深邃心思中清醒,萧君眠温和地拍了拍方毓肩头:“去休息吧。我见你这几天都是一大早就起来,晚上又睡得很晚,这可不行。你年纪还小,别熬坏了身子,懂么?”
“嗯,方毓明白!”用力点了点头,方毓满脸都是受宠若惊的激动神色,“那、那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前些日子好像提起过要安排南陲刘将军做什么事吧?要不要我去通知?”
萧君眠淡淡嗯了一声,却是摇头:“那件事我已经吩咐旁人去办,你不必挂心。虽说你流落晋安国多年,但骨子里终归是颖阑族血脉,我不想让你亲自去做不利于复国军的事,倘若最后让你也像贺兰那样遭族人责怪,我的罪又要加上一分。”
方毓目光茫然,仍认真点了点头,而后退出寝殿。
作为贺兰阙的接班人,以及萧君眠寄托思念的新心腹,方毓得到了与贺兰阙同样的特殊待遇,就连住处也是贺兰阙曾经居住的。
回到屋中关上房门,方毓靠着门板深深呼吸,待心情平静下来,目光里多了几分萧君眠不曾看见的成熟光芒。
“还是不行呀……”自言自语一声,方毓在屋中踱了一圈步,而后似是想起什么,飞快走到桌边铺纸研墨,提笔飞书。
少顷,方毓直起身,仔细看了遍自己所写,这才满意地折好;推开朝向后院的窗子从一大群观赏鸟雀中抓出一只不起眼的信鸟,将信塞进脚环之中,而后用力放飞。
信鸟朝着南方展翅飞去,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屋子,方毓无声哑笑。
那封信不过寥寥数句,却足以道明他此时的无奈与急切。
“已得其信任,然仍不知南部计划,只闻似已行动。望近期注意少主周全,恐我军内有叛徒为患。”
第117章 叛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