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轮回。
好一句因果轮回。
而他，又对燕无忧做了什么呢？
人在越痛苦的时候，脑袋也就越清晰……
冷渠墨额前已被冷汗浸湿，而他一下子就回忆到了曾经的一切，那些记忆的碎片如此清晰映入脑海，就像近日才刚发生一样。
他呆呆地趴在床铺上，一双眸里浸染着混沌。
燕无忧同样垂眸盯着冷渠墨，顷刻间两双眸子交汇在了一起，冷渠墨被刺得浑身一颤，总觉此刻的燕无忧就像是来索命的妖魔，这般渐渐逼近，让他窒息，让他难忍。
“有些因果来得晚，有些因果来得早，然，不管是早还是晚，只要来了，就该受着。”燕无忧眯着眼睛，微薄唇瓣轻启，吐出冰凉之言。
闻言，冷渠墨浑身如冰霜浸染，冷到僵硬。
他不住蜷缩着自己僵硬的身子，转瞬间，曾经发生的事儿愈发清晰，所有事情的原貌也在冷渠墨脑袋中回旋着，他即便不愿想起，也不得不想起。
燕无忧双眸半眯，也好似记起了，或是在回忆着什么。
十多年前。
他们皆是半大的孩子，燕无忧稍大个一两岁，冷渠墨则稍稍小上一些。
可没了母妃的庇佑，在这吃人的宫里根本就举步难行，更何况当时的燕无忧不过就是一七八岁的孩子而已。
七八岁的孩子能顶个什么用？没了母妃在那边帮衬，还不是被人欺负的死死？即便他母妃是皇后，可一个死了的皇后又有何威慑？
先皇后贤良淑德，温婉细致，可终究不得圣心也不得宠，先皇娶她无非就是看中了她娘家的势力，而一旦利用殆尽便弃之不顾。
男人的心总是那般冷硬，更何况是拥有后宫三千的帝王。
一个不受宠的皇后终究不得人心，宫人们明里尊敬着，可背地里却在诉说着皇后的不是，先皇后在生燕无忧的时候大出血受了重创，所以便落下了病根儿，又因宫人在背后嚼舌根她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终究还是在那个蝉鸣声声的夏天去了。
燕无忧此刻还记得，他当时顽皮，上树去抓了夏蝉，本想着放进琉璃瓶里给母妃送去，只希望这充满活力的夏蝉能让母妃康复痊愈，此后，便又能给他将各种各样的故事，给他缝制香囊，或是给他做好些好吃的糯米团子。
带着这样的期许，他抱着琉璃瓶往母妃的寝宫去了。
而这一去，便是他永生永世噩梦的开始。
他看见了原本活生生的母妃，此刻却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她的面色惨白，还带了些死透的灰白，四肢也渐渐僵硬了，那双闭着的眼眸再无法睁开看看他。
也不会再给他将动人有趣的故事，更不会给他缝补衣服，缝制香囊了。
他的母妃去了，带着他的美好期许葬送在了这个蝉鸣声声的夏天，而他的世界也跟着塌了……
他虽是皇后的孩子，是陛下的大殿下，自小聪慧懂事，但在后宫妃子的眼中他实在太过渺小，不过就是一随时都能掐死的小鱼小虾，因着母妃的薨逝，先皇对他的关注也没有往日那般多了。
只是偶尔提及，眨眼便可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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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0章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黑暗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