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强忍住了冰寒的侵袭，忍受住了蛊虫死时的躁动嘶鸣，疼痛难忍。
也还好，他心如磐石，只想着能与舒舒相见，这才使得他能如此拼命，亦能留着这口气，这条命，再度见到舒舒。
他活了，才能见到舒舒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他活了，舒舒才能再看这繁华的人世间。
可是……
这缺失的四年，终究还是如此伤舒舒的心。
“啪嗒——”
万俟临渊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下了。
泪珠滚落的瞬间，它染湿了书页，晕开了已经干涸的墨汁。
一滴接着一滴，竟是未有停止的迹象。
一滴滴的泪水是温热的，更是苦涩的。
万俟临渊下意识往眼角处轻抹，指尖却在瞬间染上了湿润温热的痕迹，他愣了愣，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来。
原来，竟是自己哭了啊……
小册子还有最后一页，可万俟临渊停顿在那里，不敢再翻开一探究竟，他怕最后一页仍旧是用红字写的东西，仍旧是刺痛着他的双目，让他痛不欲生的东西。
他就这样轻捧着小册子，没敢再前进一步，而他也是伸手一遍一遍摩挲着小册子上所写的东西，就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宝一样。
万俟舒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
他的大英雄就呆呆站在原地，手中的那本小册子被他摩挲来去，却又迟迟未将最后一张书页展开，也好似并没有要将其展开的意思。
万俟舒来时也并未刻意放轻脚步，换做是以往，他早就能发现了，可现下竟专注到还没发现她的存在，她勾了勾唇，一时觉得新奇就开口道：“临渊爱卿，还有最后一页，你怎么就不翻开了？”
彼时，她清脆的嗓音在密室内响彻不断，又因带着甜，也带着勾人的尾音，一下便传入到了万俟临渊耳里，也进入到了他的心里。
万俟临渊捏着小册子猛然回眸，一双红彤彤的眼眸里瞬间染满了惊喜，他紧紧盯着万俟舒不放，仿佛只要自己一眨眼，一呼吸，他的舒舒也会跟着不见一样。
可想到这四年来舒舒受到的痛苦折磨，他眸里燃起的光亮稍有褪去，一瞬竟也变得黯淡了几分。
他唇瓣微张，轻唤：“陛……舒舒。”
万俟舒负手走近，她的表情很镇定，唇角上也染着一抹盈盈的笑，好似自己的小秘密被窥探了也未有任何慌乱失措的情绪，恍若一切都在她掌握中似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处地方是我的秘密之地，你不可随意进来。”万俟舒擒着笑的目光在万俟临渊身上来回打量着，仿佛是想看穿他此刻的情绪。
闻言，万俟临渊咬了咬唇，没说话。
万俟舒挑眉，愈发逼近了些：“谁让你沉默的？不许沉默。”
她拉长的尾音里带着几分娇软和娇纵，让万俟临渊听来，只觉得耳朵与心口都被熨烫了一下，他低了抵内唇，一颗心跳得比什么都剧烈。
他启了启唇，嗓音带着几分心痛后的沙哑：“若是我不进来，我是否就不会知道，舒舒从未忘记过什么？”
听着他沙哑的嗓音，万俟舒愣了愣，心尖也蔓入了几分细细密密的疼，那些疼也在蔓延入全身，顷刻就让她诱饵承受不住。
万俟舒伸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道：“你这么聪明，总该是能察觉出什么的……若你未曾察觉出什么，那你也不可能进入到这个小密室中。”
闻言，万俟临渊咬住唇，一时也就不说话了。
好似是被她轻飘飘的语气给气的。
“最后一页，你当真不翻开吗？”万俟舒盯着他颤抖的指尖，问道。
“舒舒希望我翻开？”万俟临渊薄唇轻动，总算是问出了声。
万俟舒道：“也并非强制，只是我想着最后一页我所写的东西，应当能让你快乐些吧，也或是你最想看到的。”
听罢，万俟临渊心下还真多出了几分好奇来，他的手指尖轻轻捻弄着书页表面，有几番犹豫，又有几番说不尽的好奇。
他侧眸，往万俟舒那边看了几眼，待接触到她如水的眸光后，万俟临渊心尖一跳，那份好奇之心也变得更浓了些。
他在万俟舒这样的期盼下，小心翼翼将最后一页纸翻开，旋即，一点点垂眸轻看着，那颗原本泛起细细疼意的心再度炸开，宛如泛起的涟漪，叫人微酥。
——今日是个极好的日子，我在象国送来的一堆美男里见到了夫君，即便他蒙着面纱，可那双眼眸里盛满了缱绻明光，我只是一眼便将他给认出了。
他就站在光影处与我对望，我倏尔想到了一个词。
那便是一眼万年。
我四年来日日祈求能与夫君相见，今日许是我的诚心被长生天给听到了，它便翻手将夫君送到了我的身边，让我心安定，也让我心欢喜。
夫君也还是如从前一样，黑衣墨发，站如松柏，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大英雄的气息，叫人安全感十足，再不惧黑夜的难眠。
——我的大英雄啊，他终于回来了，我心飞扬。
——大英雄，欢迎回家……
——我好喜欢他……
最后一页书沾染着黑色墨汁，笔锋轻快，盛满着相见后的喜悦，而那份喜悦一直持续了好久好久，直到今日都未曾散去过。
万俟临渊又将上面所写细看了好几遍，原本泛着疼泛着酸的心里头，被一抹欢喜所取代，他将最后一页书捧在手中，反复看，反复读，唇瓣轻勾那份喜悦也更浓了几分。
见他眸里染入了些许笑意，万俟舒又是上前一步，浅笑着道：“我是不是未骗你，最后一页纸上有你想看的东西。”
万俟临渊：“……”
确实是想看，看了之后心下欢喜，可联想到四年前的种种，那份欢喜又随之湮灭，只余下了那抹重重的伤，以及那颗被刺得千疮百孔的心。
万
第982章 继续翻开看着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