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点。
是她的少年回来了啊。
她的少年,回来了。
云裳的字迹,她绝对没有认错,虽然比云裳小又是女孩子,可是她从小就是跟在云裳身后几乎形影不离,云裳上书院,练字她都在身边,就算认错自己的字,她也绝对不可能认错云裳的字。
虽然云裳不懂武功,平时又温文尔雅翩翩公子,可他的字却很是壮阔河山,笔锋劲挺,力透纸背,每一笔每一划都含着坚韧与恒定。
更何况,花家的人叫她阿容,不熟的百姓叫她花小姐,只有云家,除了两位长辈云家的人都是跟着云裳叫她。
容小姐。
容小姐亲启。
花想容控制不住的笑出声,低低的,含着无限委屈与惊喜。
她就知道,就知道她的少年受了自己那么多祝福肯定会平安一生长命百岁。
她就知道。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会哭一会笑,像个傻子,一个重新找回自己心爱之人的傻子。
花想容轻轻的用左手一点一点抚平由于自己刚才过于激动弄出来的褶皱,然后认认真真的把信纸里面的内容看完。
容小姐,安康与否?
自芍阳花谷一别已近一年,时过境迁,你已不是当时的你,我也不是那时的我了,云家变故,裳,死里逃生苟活于世,本不想在牵连麻烦于你却终究忘不了云家惨状,各种细节就不一一述说,只是近日家母多次托梦与我,惦记着那根被你拿走的檀木簪,云裳知道你在宫中行动不便,可那檀木簪对家母意义实在深重,故还望归还,再过十日便是我的生辰,届时会在雪间梅等候,还望担待,多谢。
云裳。
言语简洁,花想容笑笑,他一向如此,不肯多与她说上一句闲话。
花想容看着手中被泪水沾湿的信,用左手支撑着凳子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明明没在地上坐多久,怎么腿就麻了,明明屋子里面火炉烧的很旺,怎么身上就这么冷,明明自己很开心,怎么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几乎是靠着左手臂的力量从地上爬起,踮着脚,端正的坐在桌子前。
桌子上的小铜镜映出她的脸,满是泪痕,凄惨可怜。
她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就拆封信的时间,怎么就哭成了这个样子。
花想容对着镜子努力的弯起嘴角。
她是开心的,他的少年回来了啊。
她马上就能再次看到她的少年了,可是。
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就像是麻木已久的心脏突然被人揭开了上面的保护膜,明明没有流血,却痛到窒息。
手中的信纸湿的不成样子,上面的好些字都因为眼泪而变得模糊,花想容颤抖着手一点一点擦干眼泪,在一点一点收起信纸,放回信封。
短短的几行字,她看的费尽力气甚至已经花了眼,信封上明晃晃的三个字就在眼前,花想容抬眼。
看着镜子里面女子发上那只简简单单的檀木簪子。
这只分明不属于她但是却固执的收了这么久的发簪。
这只承载着她所有的思念与爱恋的发簪。
她看见镜子里的人缓缓的抬起手,没有丝毫犹豫干净利落取下发间唯一的饰品。
瀑布般的长发瞬间垂下。
这根她日夜珍惜的发簪,终究还是被她亲手摘下。
第204章 :容小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