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就好好休息,仇华他们刚到,老奴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调查世子妃的下落。”
不知道兰卿有没有睡着,容九将赫连月两日来的行踪复述了一遍,说到赫连月奋不顾身地冲进火场里救赫连威,瞥见他烧焦了的眉睫颤了颤。
“可有发现赫连威的尸骸?”他突然问道。
“不曾,什么都没有。”容九如实回答,这一点也是令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即便是再大的火,总会留有蛛丝马迹,不可能把尸骸都烧化了。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真是郁闷,世子妃早就不在,岂不是让主子白白费了一番功夫,还差点送了命。容九忿忿不平。
赫连月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如果不是听到耳边女人的说话声,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见了阎王。
心脏仍在缓慢地跳动着,她活着。
太好了,她还活着。
这样相公就不会伤心。
可是,全身乃至每一根骨头都好疼,尤其是眼睛,疼得她根本无法睁开。
在没有弄清楚自己的状况下,她不打算开口说话,就装昏迷吧。
闭着眼睛的时候,耳朵的感觉异常的清晰。
有人来了。
三道脚步声中,两女一男。
“大夫,帮她检查一下,她为什么还不醒?”
赫连月有些惊讶,这声音是云栖的,是她救了自己么,心跳猛然加快。
明明是云栖纵的火,为何她偏偏……等等,当时的火势那么大,云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然,心里面的诸多疑问被正在探脉的老大夫惊的魂归天外。
“这位姑娘的伤势不算严重,只是老夫刚才检查了她的眼睛,恐怕是被烟熏得太久……要等她清醒过来再说。”老大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赫连月秒变清醒,比屋里的二女更迫切的问:“大夫,我的眼睛怎么了?”
二女惊诧地望着床榻上的女人,原来她早就醒了,各人神色不一。
“姑娘,你先别激动,试着睁开眼睛。”老大夫循循善诱。
赫连月试图抬了几次眼皮,火辣辣的疼。
老大夫翻开眼皮,仔细检查了一下,问:“姑娘,你是全部看不见,还是能看清楚一些?”
赫连月哽噎着道:“一点都看不见。”
“请恕老夫学艺不精,这眼睛怕是难治了。”
老大夫神色抑郁,摇头晃脑,背上了药箱子,就急着往外走。屋里的二女也不阻拦。
赫连月的心却在一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怎么办,她要成瞎子了!
“姐姐,我们要不要找其他的大夫帮她看看?”云栖试探性的问。
“不必,人死不了就好。”被云栖换做姐姐的女人冷冷说道。
赫连月在此时分明辨认出了她的声音,是王后。她们是姐妹,按照资历,或许她就是云族的某个长老。
“可是……”云栖犹豫。
“可是什么,我可不想……”
赫连月欲再听下去,云凤也就是王后,出其不意地点了她的睡穴。
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究竟要如何处置自己?或许她并不打算让国师知道……
待赫连月完全熟睡过去,云凤瞥了一眼她美丽的脸庞,脑中出现了另一张相同的,咬牙切齿地道:“国师想用这个丫头把云柔那个贱女人救活,我偏偏不如他的愿。”
一句“贱女人”充分说明了云凤对云柔的羡慕嫉妒恨,她将那个女人恨到了骨子里。
“姐姐,十六年过去了,你这又是何苦?况且国师此人阴险狠厉,你与他合作本就是与虎谋皮,你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动作,若是被他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云栖忧心忡忡,国师的手段,十六年前她们就见识到了。如今,他在南疆朝廷中的地位一跃千里,无人能及。
“你倒提醒了我。”云凤沉思了会儿,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我知道怎么处理赫连月了。”
云栖的望着她阴恻恻的目光不寒而栗。
她究竟要做什么?
那个赫连月是云柔的女儿吧,她们长得如此的想象。若姐姐要加害赫连月,她该如何是好?
……
赫连月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从来来去去的大夫到贴身伺候的人,他们的谈话中,她分析出来,自己身处在南疆的王宫之中。
她现在真没有心思去揣摩老妖怪的阴谋,这几日,她听到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御医们的叹息,无奈,好像她的眼睛彻底没救了。
好几个晚上,她一个人默默的流泪。她瞎了可怎么办,以后再也看不见兰卿,她的相公……想到兰卿,心更酸了,也不知道她爹得救了没,说不定他已经遇害了……呜呜……
“怎么哭了?”一记清亮的男声在头顶上方响起。
伴随着一股龙涎香的味道,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年轻男子再度光临。赫连月记得这个味道,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曾听见这个男人说话。
音色这么亮,肯定不是太监。能自由走入王宫,应该位高权重,或者本身就是达官显贵或者说是某位王子。
不过,赫连月真的没有心思应付他,撇过了眼,充耳不闻。对方却掏出了一块帕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眼泪。
这人,有意思吗?
他越擦,她流得更厉害了。
“再哭,脸就不漂亮了。”他一本正经的道。
赫连月隐约带着哭腔说道:“再漂亮,也是个瞎子。”
赌气与丧气的成分皆有之。
“本……我会让人治好你的。”他笃定的道。
从一个‘本字中,赫连月已经充分洞悉了他的身份,不是王子,就是王。之前她一直听说南疆王如何如何恋慕自家娘亲,算算年纪,南疆王应该还没嗝屁退位吧。
“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怎么治?”赫连月苦涩的自嘲。
“我会替你遍寻名医,再不然,云族的圣女过段日子就该选出来了,她一定有办法。”
这人还真是盲目的执著乐观。
“天下间只有神医华不离才能治好我的眼睛,你能不能把他找来?”她随口一说。
“华不离?”他诧异道,“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赫连月这会儿认真起来了,对方并不是在敷衍她,“他有一个传人,名叫华陀,医术同样的精湛,高明。”
“好,我马上下令。”他竟毫不犹豫地答应。
赫连月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还挺好忽悠的。只是,身为一国的王子,性子当然不可能如此单纯。云凤把她送进宫来,绝不会是哪根筋搭错,而是另有深意。
但愿他能找到华陀,而不是随便在敷衍,不仅仅是医治眼睛,她更需要其他的帮助。
相公,你现在有没有到你南疆?
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龙祺,今年二十二,年轻英俊,身高七尺,胖瘦合宜,无任何不良嗜好,性情可温和,时而霸气英武……”
赫连月走神的当口,这货已经开始自我介绍。本来她真的没有闲情逸致与他瞎扯淡,无奈这货台词实在是太雷人的,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般的,着实令人无语。
尤其她发现,龙祺是个话唠。
“还有最后一点,我还没有成亲呢。”他来了一个结案陈词。
赫连月一语秒杀:“对不起,我已经成亲了。”
原以为这么说,他就该死心了。可这货的思想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他居然无所谓的道:“我早就该知道,像你这般出色的女子,一定有许多男子追求,所以你成过亲,很正常。”
赫连月虽然看不见,完全可以想象到龙祺花痴般的表情。
“出色?你我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你从哪里看出我出色的?”赫连月讽刺道,不是他演技太好,就是他八辈子没见过女人,而且是一个失明的女人。
她并不觉得自己现在自己的样子足够吸引一个王子。
龙祺:“感觉。”
赫连月:“……”好久没有人把牛皮吹得那么清新脱俗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赫连月。”好没气的道。
她以为自己在其他几国的知名度已经到达了家喻户晓的地步,没想到南疆不仅交通闭塞,就连消息都不灵通。
“赫连月,很好听的名字,月儿。”龙祺自我陶醉以及乱叫,赫连月满头黑线。
赫连月:“……”没听见。
“月儿,你乖乖的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
“月儿,我忘了告诉你,在我们南疆,成过亲的女子同样可以嫁人的。”
“……”
赫连月觉得她快要被话唠给弄得崩溃了。
她终于知道龙祺为什么死缠着她了,那么唠叨的王子,估计没有哪个女子受得了。
养了两日,赫连月方能下床走动,华陀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她彻底体会了身为一个瞎子的可悲之处,非但寸步难行,就连吃饭喝水都成了问题,唯一增强了的是听觉功能,可以非常轻松地辨别男女,除了功力特别深厚,可隐藏呼吸韵律的高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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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南疆王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