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上连着翻滚,从东边滚到西边,又从北边滚到南边,一身形象怕是破烂到连街上乞丐都要施舍的程度。
另一边唐寻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说我这是凄惨,那他那边完全可以说是惨烈,腹部被捅了一个洞不说,砍废一个石像,又来两个石像。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宁愿在地上满地打滚也不愿意以一对二。
可人终究有累的时候,但这石像却仍然行动流畅,没有一点累到的感觉。不出意外的话,再不找到生门,我们可能会被累死在这里。
门也仿佛被布上一层无形的结界,我们不能从中出去,那只能从内部破解——
鬼龛。
我刚才打滚过去的时候就发现,我作为一只鬼那个鬼龛对我有极强的吸力,如果再靠近一些我甚至会被它吸进去。
这让我明白,鬼是无法获得鬼龛的。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有些累,身体上和精神上都是。如果一早就了解到鬼龛是不能由鬼获得的话,我来时就该把鬼门关上然后结束活动躺回床上——
或许可以再去蹭顿饭。
我从唐寻脚边滚过。很奇怪,这些石像就像是开了锁定一样,打我的专心打我,就算离唐寻更近也不会攻击他;同样的,揍唐寻的专心致志,也不会顾及我。
这样异常的现象肯定别有洞天。
那跟生门又有什么关系?
我暴风思考着,将进了副本后的一切关键词都摆在脑海中:时间推迟、墓碑信息、乘船答疑——这些通通都是狗屁!
我巧妙地一个灵车翻滚,避开断手石像踩来山崩地裂的一击,这才发现整个鬼庙的地板几乎都有凹陷,破碎的石子滚得我苦不堪言。
有一种思考方法叫做曼陀罗思维法,它可以讲一件事无限放远:我们此时身在鬼庙——庙宇——神庙——逃亡——扯远了。
——祈福——虔诚——跪拜……
跪拜?
难不成还要我给这上面的石像磕几个响头?
我看向寺庙里供奉的鬼像,忽然觉得他们正用观赏猴子戏耍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没由来地,我心底升起一片恶意。
跪你?
你也配。
【亡者之线】
【血刃】
我和唐寻几乎同时出手。血色的刀刃划过其中那尊微翘着嘴角、六分邪魅三分凉薄一分漫不经心的鬼王。
而无形的线割裂断了嬉笑看猴子表演的鬼后。
生效了!
在攻击生效的那一刻,所有石像都像是活过来一般,瞠目结舌地望向脑袋慢慢顺着割面滑下的鬼王鬼后。
随即整个庙宇都剧烈振动,屋檐上房椽梁架也在大规模地塌陷。我看见唐寻飞快地跑向鬼龛,却始终无法触碰。
这么难那你搞这个活动的意义是让来找鬼龛的玩家都送死?我每天问候一句系统它娘:您贵在吗?
“唐寻!这里要塌了!”
我爬起来,身上没有一处不痛,先前的伤口更是在我的举动下又一次崩裂开,流出的血快把衣服给染红完。
我已经移到门外——结界能打开了!
可是唐寻还在鬼龛那里。震荡的鬼庙中,银眸的青年眼底狠绝,竟扬手一挥,五指狠狠扎进自己受创的腹部。
他的眉因疼痛微微皱起,却一声未吭。鲜血如泉涌般流出,然后悬空,竟形成一张大网,对鬼龛罩下。
居然将鬼龛罩入其中!
就在我惊叹之余,唐寻也迅速回程。可鬼龛的位置离大门现在看来是那么遥远,仿佛牛郎与织女之间的沟壑,难越鸿沟。
我灵魂力能支持使用【亡者之线】的次数已用完,如果再次使用,保不准会发生什么连锁反应。
而唐寻也已是强弩之末,此时如果再发生些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房顶上传来不妙的声响。我抬眸望去——谁特么还在房顶上放置一尊石像啊?!
它下方正是唐寻。
生活就像是这天气,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天是阴天还是晴天——就算有天气预报播报,也不一定是准的,也许明天下的雨,到了晚上才会来——
这也就是及时雨的由来。
【亡者之线】
坠落的石像被从正中切开,跌落在唐寻左右两侧,溅起的石子在青年击打到青年的薄唇上,顿时血肉绽开,我看着都感觉嘴唇一痛。
可现在不是嘴唇痛不痛的问题……我抬起手,发现身体已经变成半透明状,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
柒黑果然没叮嘱错啊……
我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切实际,如同梵高的幻景,只有眼前放大的人如此清晰。
“姐姐!”
我是被小孩的声音给吵醒的。
雨夜过去,晨曦降临,蝴蝶贪婪地吮吸受雨后格外甜美的花蜜,一边的青草因背扶着露珠而弯曲了腰背,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和谐。
但我总感觉美妙的旋律里有那么几个古怪的音符——我似乎忘记了什么不该忘的东西。
“姐姐。”身边的小孩再次拉拉我的衣角——他的脸让我感到十分亲切,“我们去荡秋千吧!”
“秋千?”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个什么,像抱猫一样抱起软糯的小孩,莞尔笑道:“好啊,正巧外面的地快干了。”
第44章 神庙大逃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