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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之后照常上班的某天,夏可可闯进阿钟办公室告诉他,“阿姨最近身体不舒服完去医院做个小手术你知不知道?”
      阿钟,“……”
      推了手里的工作,两个小时以后两人回了趟钟家最近几年新买的别墅。
      阿钟父亲,年轻时候在区电力设备公司上班,技术工程师。
      母亲则是一家能源公司的财务主管,两人都算企业中层,一家人日子过得舒心小康。
      但自从前几年父母双双退居二线,虽然阿钟的工作如日中天,但一家人却怎么再也找不回了小时候的快乐。
      父亲刻板守旧,母亲絮絮叨叨。
      生活中芝麻绿豆的小事成为他们生活的重心,每天目光狭隘的让阿钟瑟瑟发抖。
      由于他的终身大事迟迟没有动静,父亲对于他这个三代单传的期望越来越重,父子俩的关系几乎差到一言不合就想断绝关系的地步。
      他不是不孝顺父母,只是太害怕他们的期望了。
      他实现不了他们的期望,就像考试拿了一张低分的卷子,明知道回家没好日子过,所以简直越来越害怕回家。
      如果不是夏可可突然告诉他这个……他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多久才能鼓足勇气回家。
      门打开,看到好久不回来的阿钟,母亲表现的很开心,但父亲脸色就难看了许多。
      阿钟不知道如何跟他缓和关系,瞥了他一眼,转而跟母亲说话。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走吧,今天有空,带你去医院看看。”
      母亲笑笑,“没事,我都检查过了,就是个良性脂肪瘤,一个小手术就可以做的,不用麻烦你陪着你跑一趟。”
      阿钟,“怎么能叫麻烦呢?我是你儿子,照顾你不是应该的。”
      父亲冷哼,“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做儿子的?”
      阿钟被噎住,场面一时十分尴尬,好在夏可可出来调解气氛,“叔叔,正阳哥其实可想你们了,背地里没少跟我念叨着想回家看你们呢。这不是他工作忙嘛,前段时间又陪着柯总去国外做手术。现在的年轻人有事业心能挣钱的不多,他这么能干都是你们教得好,其实你们应该觉得开心才是。像我,我爸妈不知道一天到晚要骂我多少次吃干饭的呢。”
      钟爸跟夏可可说话,语气温柔八个度,“你是女孩子,你跟他不一样。男人干事业是天经地义的事,干得好也是天经地义,这是他的本分。人又干事业又兼顾家庭,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男人多了去了,他这么大了连个谱都没有,有什么好夸的?”
      夏可可一笑,再想说点什么,阿钟悄悄伸手拉住了她。
      “妈,走吧。最近柯总不忙我正好有空陪您,咱们抓紧时间去把病看了,我也好放心。不然过段时间新项目开工,我就算想回来也真抽不出时间。”
      钟妈没来得及说话,钟爸又怼他,“哼,就你忙。我们都没上过班?我们年轻的时候干得都是几千人的大厂,啥时候也没见忙成你这样。”
      阿钟,“……”
      钟妈看儿子一回来脸色不好,凳子都没坐一下就被老伴儿连骂直骂,到底几分于心不忍,“行了,你少说两句吧。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多大,跟咱们那时候能一样?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没完没了的唠叨什么?”
      “中午我打电话让老周过来陪你,我跟儿子去医院了。不想做饭就自己点外卖。谁愿意杵在家里听你唠叨。”
      说完,钟妈把自己包一拿,推着阿钟和夏可可往门口走。
      阿钟没说话,夏可可回头跟钟爸再见,“那我们就先出去了,您照顾好自己。钟叔叔再见!”
      阿钟的车停在小区门口,三人下去上车,阿钟把窗户打开,长叹一口气。
      夏可可跟妈妈都心疼他,“你爸这人就是这种狗脾气,这么多年了你也了解,别跟他一样计较。”
      倒不是阿钟跟父亲计较。
      他是*反过来站在母亲的立场上看父亲。才发现这么多年母亲一直过得有多辛苦。
      跟如此脾气执拗又霸道的人生活一辈子,八成母亲也有为了自己一忍再忍的时候吧。
      他之前从没有真正觉得自己不孝。但是今天,看着有病在身还要照顾父亲的母亲,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有些太自私了。
      母亲是一个为了孩子可以牺牲自己幸福的人。而孩子仿佛永远都不会为了母亲的喜好牺牲自己。
      阿钟的母亲虽然一直有工作,家境不算贫穷,但一直还是个生活相当朴素的人。
      她的穿着从来不夸张,也不追究牌子,永远都是板板整整简单大方的款。
      今天她拿的这个黑色挎包,都是出现过很多次频率的东西了。不是什么好包,看起来皮料硬硬的,常年放来放去的底部已经有了轻微磨痕,好像要掉皮了一样,但是她丝毫不介意。
      一头还是在自己结婚的时候烫染的卷发,发卷和颜色已经从头顶滑到了后脑勺部分。
      发尾干燥枯黄,整个人未施粉黛,虽然精神不错,但看起来跟其他精致的中年阿姨们比,则显得太朴素了。
      阿钟不仔细打量母亲还好。一打量,越发觉得母亲跟他记忆中的样子相去甚远。
      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母亲老了,对自己的所有担心其实都情有可原了。
      好在母亲并没有发觉他的难受。
      她坐在后面跟夏可可热情的聊天。
      两人手握着手,谈得都是十几岁那些年的小孩子趣事,脸上有岁月痕迹,但绝无半分精明算计的刻薄。
      如钟妈妈自己所说,她要做的是个小手术。
      她大腿上前段时间长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的肿块,虽然摸着不痛也不痒,但是感觉怪吓人的。
      所以来医院检查了一下,拍了片,做了检测,得出的结果是良性的纤维瘤。
      阿钟带着去找了老教授,老教授看了片子,确认检查结果无误,然后找了个自己徒弟亲自帮她主刀。
      手术很小,微创,用不着住院,在门诊剥除瘤子即可,然后标本继续送检。
      阿钟跟夏可可坐在诊疗室外面,阿钟心里沉重,夏可可也不敢跟他说话。
      阿钟抱着母亲的包,长久而沉默的摩挲那个包带,心里很多冲动的念头起了又压,压了又起。
      作为一个心疼他的人,夏可可越看越觉得难受,越看越替阿钟感到不值。
      跟阿钟一样,她心里也有很多冲动的念头起了又压,压了又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到底是夏可可先压不住心里的冲动,她拿起手机,跟阿钟说,“我去趟卫生间。”
      阿钟没应,她拿着手机,快步走到门诊楼的步行楼梯口,背靠在墙壁上。
      钟阳手机号,她上次偷瞄阿钟手机的时候不但记了下来,而且存了下来。
      她总觉得自己也许有一天需要跟钟阳面对面好好谈谈。
      本来以为会过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让自己按捺不住。
      通过手机号,她很快搜索到钟阳微信,备注了个钟正阳,发送添加好友。
      钟阳倒也奇怪,正好有空,很快通过她的好友请求。
      她以为是阿钟换了微信号,很快发消息过来,“不忙吗?怎么突然换号?”
      夏可可,“你是钟阳吧?我不是钟正阳,我是夏可可,上次我们见过。”
      虽然看不见人,也看不见表情,但是钟阳在电话那头明显感觉到对方来势汹汹。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镇定回,“阿钟的妹妹啊,你好。不好意思我以为阿钟换号了。”
      夏可可,“没事。你现在忙吗?有话跟你说。”
      钟阳,“你说。我在走路,但有时候回你。”
      夏可可被阿钟刚刚忧伤的样子弄得心里难受,所以此刻看他女朋友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得云淡风轻,她很愤怒。
      她一点不想压抑自己的愤怒,直言不讳,“你跟阿钟好了多久了?你爱他吗?爱他什么?”
      钟阳预感没错。夏可可示威来了。
      她的阿钟被人惦记了,她忍不住手指微微发抖,“突然问这个干嘛?我跟他认识不短了,自然爱他,不爱他我们又如何以男女朋友自居?”
      “哼。你确定自己爱他?你了解他吗就说自己爱他?”
      钟阳快速回,“难不成你了解他?”
      “当然。我十三岁就认识他了,自然比你了解。”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没有在我之前走在一起?”
      夏可可被噎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没一起过?他没告诉你罢了。钟阳,跟你说句实话,我不缺钱。我父母现在是做生意的,他们辛苦一辈子,家里的房产存款都是为我准备的。大家都是女人,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思。今天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之所以跟阿钟在一起,是不是看上他的钱了?如果是,放心说出来,我不会告诉他的。反之,我会谢谢你,补偿你。你觉得他身价有多少?你们俩好一场可以捞到多少?我补偿给你。只要你说实话,我指天发誓,绝对按你想要的价格给你。说吧,你是不是为了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的?”
      钟阳看着她打过来的一段话,觉得荒唐至极。
      虽然自从母亲去世以后,自己的这条命确实是阿钟给的。钟阳很感激阿钟,但是她绝不是为了钱才愿意跟他好。
      她看见了他身上很多很多耀眼的光芒,她崇拜他,折服于他的人品和魅力,跟钱没有丝毫,没有半点关系。
      当然,这是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夏可可没有经历过不能明白,她一时跟她说不清楚。所以也懒得跟她说。
      想了想,她只回她两句话,“喜欢阿钟你就去追,不要用自己的心思揣度我。阿钟除了钱值得被爱的地方太多太多,你这么说不是在嘲笑我,而是在贬低他。”
      说完,她长舒一口气,以为这突如其来的挑衅会告一段落了。
      结果没想到夏可可发了两张图片过来给她。
      一张是拍的门诊室的门,一张是坐在门外垂头沉思的阿钟。
      夏可可说,“阿钟的父母身体都不好,他跟父母关系也不好,可以说因为你,现在变得更差了。他背负了很多来自父母的亲情压力,他从来都不告诉你,但是身为一个爱他的人,你不应该自己主动想到吗?”
      钟阳,“……”
      “他的父亲身体很差,随时有可能驾鹤西去。所以他生前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他可以结婚生子稳定下来。你懂他心里的压力吗?”
      钟阳沉默。
      夏可可继续说,“我大致听阿姨说了一下你的情况,你现在应该在重读大一吧?如果结婚,你是不是要等到四年以后?让阿钟等你四年……你不觉得对于他和他的家人来说太残忍了点?”
      说实话关于夏可可说的这个事,钟阳自己也考虑过。
      自从阿钟跟文婧离婚,她就知道钟家对他失望透顶了。
      父母希望看到孩子稳定是国内的正常现象,而是是几乎难以改变和割舍的一种现象。
      来这里读书之前她也想过,自己读书要好几年,读完书以后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又要好几年。
      那么她跟阿钟结婚生子,起码要五六年之后,阿钟能等得及她吗?
      当时阿钟说,人的一生,不一定非要追求结婚生子。
      结婚生子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个结果,他在意的其实更多在过程里。
      有一个贴己的爱人,有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伴侣携手同行,哪怕没有其他条条框框框扶,他也一样觉得开心。
      而且最重要的,他不希望钟阳还没来得及走入社会就一头扎进茶米油盐里。
      时代已经变了,很多女性都有自己独立的事业独立的思想和独立的人格。
      他不希望钟阳懵懵懂懂一辈子附属于他,做他臣服于父母关系的牺牲品。
      他希望钟阳看见更大的世界,有更精彩的体验。
      他希望他的钟阳是五彩缤纷的,不是每天就知道抱着孩子等他回去的,一个乏善可陈的老婆。
      当时钟阳被他如此一安抚,心里接受的踏踏实实。
      她以为阿钟果然有自己说的这么潇洒,两人果然如他说的这般光明没有压力。
      结果今天她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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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谢不嫁之恩[1/2页]